平安街刚逛了不到一半，叶翎怀里已经抱了一大堆吃的了，糖葫芦、酥油饼、山楂糕……
叶翎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道：“你放心，明日下了朝我便还你钱。”
褚越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上回还是个在大街上吃东西觉得有失身份的人，今天倒什么都不顾及了。
糖浆沾了山楂皮的颜色染了她一嘴红，倒是显得气色好了不少。
看着她毫无所觉的样子，褚越的目光又不自觉聚集在她嘴巴上，忽然想起出门时褚芸的交代。
“怎么了？”发现他盯着自己，叶翎舔了舔嘴边的糖渣，“你吃吗？这里还有一个。”
她把手中另一根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不吃，”褚越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胭脂铺！”
“你要买胭脂？”叶翎一听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将军这才入京多久，这么快就有红颜知己了？”
褚越瞥了她一眼，没理会。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胭脂铺，看着玲琅满目的胭脂、螺子黛、口脂、傅粉……叶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目光怔怔。
褚越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眼前的物件儿也是第一次见，看着红红绿绿一堆小盒子瞬间头疼。
“客官需要点儿什么？”留着两撇小胡子瘦瘦白白的掌柜问道。
“胭脂！”褚越说。
小胡子脸上带着热情的笑介绍：“这边都是胭脂，您慢慢挑细细选……”
这些小盒子里的颜色乍一看好像都是红色，可仔细瞧又恍惚觉得每个颜色还有着细微的差别，褚越瞬间犯了难。
“这……老板你随便给我挑一个便好。”褚越道。
老板呵呵一笑，指着第一排的第一个：“这个是咱们这儿卖得最好的，上至五十下至十五，谁用谁好看。”
“那就要这个吧！”
褚越付了钱收好那盒胭脂，一转头却发现旁边的人沾了红色的口脂在手上轻轻摩挲着。
浓郁的红在指腹上慢慢晕染开来，在她苍白的肤色上显得更加艳丽夺目。
叶翎看着那抹红出神，十九年来她从没穿过漂亮的衣裙，没戴过步摇珠钗，没绾过好看的发髻，没涂过胭脂口红……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但今天看到这些漂亮的颜色，心里还是忍不住蠢蠢欲动。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个口脂颜色最是纯正，前天来的货，今天可就剩这一盒了！”老板脸上堆着笑。
叶翎这才回神，摇了摇头，将手拢回袖子中，悄悄把手上的颜色蹭掉。
两人跨出铺子门口，褚越见她神色依旧有些恍惚，于是问：“想送给谁？我可以借钱给你买。”
“啊？”叶翎茫然抬头，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思索片刻，吞吞吐吐开了口：“想、想给阿月带一盒……”
“阿月？”褚越回想着那个丫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你该不会对一个宫女……”
“不要胡说，阿月打小侍奉我，做主子的难道不该表示表示吗？”叶翎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