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随着?那人声音回应,手背覆上一只冰凉的手。
“昭歌,那夜在红坊,我并非有意对你?动手动脚,我没有轻薄你?的意思,只是……”
梁昭歌笑着?坐起身,摸摸祝久辞的脑袋,“小公爷怎么还记得?这事呢?”
“我想说……昭歌是神仙一般的人,我我没有……”
“没有的。”梁昭歌轻轻打断他。
祝久辞顿住,在黑暗中搜寻他的眼睛,“真……的?”
“昭歌如此拙劣的演技都能骗到小公爷,当真有些愧疚了,不该借小公爷未经人事便欺负于你?。”
“你?!”祝久辞把怀中的木盒忘得?一干二净,“昭歌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昭歌错了。”他伸手捏捏脸。
祝久辞哼出一口气向旁边躲去,怀中的木盒落到榻上,清脆一声响,祝久辞瞬间清醒回来。
“琴先生。”他声音瞬间落得?冷静。
梁昭歌听出声音的变化,不再与他打闹,亦认真起来。
祝久辞摸索着?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道:
“昭歌,你?可知自?己的琴音化境之外人间难有?”
“那日我听你?的琴音看到了一座小山,顺着?溪水逆流而上,在树林的尽头有一座古庙,我看见?了!身临其境一般!若论世间凡人,又有谁能将琴音化为?实境?”
黑暗中祝久辞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昭歌,你?并非寻常百姓……此地?又怎能束缚住你??”
“昭歌,你?想不想要——”
梁昭歌打断他,“我困了。”
祝久辞把他拉住,从榻案取来小烛,昏黄的烛火登时亮起,梁昭歌的容颜在烛火的掩映下艳丽殊绝,凤眸垂下,漆黑的眼睫勾勒出凤眸的形状,如凰尾一般。
祝久辞将木盒递给他。
啪嗒。
盒底静放两张薄纸。
梁昭歌眼眸轻微颤抖,卷曲的睫羽隐隐藏住不安,指尖微微蜷缩,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盒中的纸拿出来。
卖身契。
祝久辞从他手中抢过,二话不说在小烛上烧了。红色的火舌攀附纸的一角疯狂向上吞没,即将啃噬至他指尖时祝久辞往榻下一扔,卖身契瞬间化为?灰烟。
盒底静静躺着?另一张纸,梁昭歌没有动。
木盒啪一声合上。梁昭歌抬起头,凤眸盯着?祝久辞不可置信道:
“祝久辞,你?给我什么!”
路引。
送他离开的路引。
自?由?
祝久辞并未理解他眸中的痛楚,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昭歌,你?可知青山居士?你?又可知清平散人!凭一首曲子?,凭一句诗,走遍世间,逍遥自?在,踏遍大好?河山!”
“渴了饮一口山中清泉,饿了便到山下小城里吃一碗酒酿。”
“琴曲一出,万人朝拜!”
“若是他想,天下都是他的!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琴曲能挡千军万马,那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若是不愿见?世人,只消隐藏山间小屋,没人能寻得?!”
“为?何他们?能如此逍遥?为?何他们?能如此自?傲?只因有天上琴曲傍身,有绝世诗词傍身!”
“昭歌,你?的琴音是我听过世间最好?的琴音,你?比他们?的都好?。无论是什么青山居士也好?,逍遥仙子?也罢,你?比他们?都好?,这个世间你?值得?更好?的!”
“又如何要束缚在小小红坊,又如何要束缚在小小国公府,又如何要束缚在小小京城!世间广袤,三千繁华,昭歌,你?不应在这里。”
梁昭歌俯身吹灭小烛,貌美的容颜在祝久辞面?前一闪而过。
黑暗。
“小公爷晚安。”
天旋地?转,祝久辞躺倒在榻上,胸前桎梏着?一只重?重?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
哐嘡,木盒落在地?上。
许久。
祝久辞轻轻侧头看去,“昭歌?”
黑暗中一片死寂,连呼吸也听不到。
祝久辞从未如此慌乱,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舌底泛出苦涩,为?何,他将世间最好?最珍贵的自?由捧出来,他却不要?
是伤到了琴师风骨吗?
祝久辞害怕了,他没有要戳人脊梁的意思,他并没有要用自?由去威胁,去作何自?己高高在上的证明,他只知道那人是天上的神明,他想把那人捧回到天上去。
“琴先生,我——”
“别……说了。”尾音吞去,梁昭歌在黑暗中紧紧咬住牙关。
祝久辞抓住胸前的手臂,“对不起昭歌,路引是……”
“阿久!”梁昭歌隐忍着?嘶吼出声。
随着?衣帛撕裂的声音,胸前突然一片冰凉,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路引,古代通行的凭证。除了官吏商贾,寻常百姓是没有身份凭证的,要想行走于城间,需有路引作身份证明。也是因此,办理路引手续繁杂,小公爷也不能凭着自己的纨绔脾性随意要来。((可怜的曲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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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脑琴王梁昭歌与他的事业粉祝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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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大娘:全面军事化管理,过了饭点一粒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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