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真的不想和你讨论养狗的话题。”阮长风疲倦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你们两个以后怎么走下去……我真的不在乎。”阮长风说:“这段刚刚才录来,我确实没来及备份。”
“我怎么相信你?”
“之前你们在明我在暗,我才能搞这么?情,现在我暴露了,你们伸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按死了。”
“我也可以随便和你说一个天涯海角的坐标,你根本无法验证,等你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迟了……对吧。”兰志平冷笑。
“所以,交易必须建立在我们彼此信任的基础上。”阮长风努力挤出一个诚恳的微笑。
兰志平稍微想了想:“行,你把视频给我,我把地址给你。”
阮长风把笔记本电脑推了过去。
兰志平接过,起身,高高举起。
“我珍藏的小电影啊——”
阮长风刚反应过来,电脑已经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兰志平从残骸中翻捡出残破的硬盘,用鞋底彻底碾碎。
“我今天是失控了,”兰志平反思自己:“调|教的方法很种,未必就要留肉眼可见的伤口……以后都不会了。”
他低头看着已经毁灭的证据:“这段视频存在的二十分钟,是她最希望离开我的二十分钟。”
“现在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他微笑着看向阮长风:“是你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毁掉了。”
阮长风的指甲深深地印刻进掌心,眼神疯狂又悲伤:“告诉我地址。”
别骗他,别骗他。
他在心底哀嚎祈求。
别辜负了尹瑶一场真心的错付。
别让他背叛了那个可怜女人的信任,最后却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兰志平点点头:“地址很长,在国外,而且不是英语,你给我纸我写给你。”
写完地址,兰志平说:“快去接她吧,不用带少衣服,那边现在是夏天。”
阮长风点孩子气地说:“你亲自把她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是很讨厌你,所以不会对你说谢谢。”
“不必。”兰志平整理了一衣服:“找到她就不要回来了,最好换个地方隐姓埋名吧。”
“我回去了。”兰志平说:“她身子还没好,别冻感冒了。”
“我也要回去收拾点东西。”
阮长风和兰志平一起往公寓大堂走去,?为不愿与他并排行走,所以阮长风刻意落后了几米。
他的内心波澜起伏,混合着期待与思念,自厌与自卑……心脏几乎是抽搐地绞痛着。
他终于还是活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别人?工具利用的那种人。
取?了那个苦命宠物的信任,然后背叛了她。
何其卑劣啊。
用一个女人重获自由的希望,去换取另一个女人的落。
人的自由可以这样交换吗?
阮长风把那张薄薄地纸片捂在掌心。
可是他真的好想她。
这个地址很远,他可能要转两班飞机,坐轮船,再坐汽车,再坐小船,再步行十几个小时……他还要搞定看守她的人。
这注定会是一趟艰难的旅程,但他即使爬也要爬到她身边。
拥抱她,亲吻她,向她道歉。
对不起亲爱的,我来晚了。
让你久等了。
走到楼,阮长风突然产生了某种极为不安的预感。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
夜色深沉又寒冷,好像永远不见尽头。
然后,他看到单薄的人影从天而降。
很轻的,仿佛不受重力影响,像风卷起一片落叶。
落地的一瞬间又突然变得很重,仿佛被整个地球砸中了,一子支离破碎,涂?完美的鲜艳红唇微微张着,嘴角缓缓流出血来。
阮长风被溅了一身血,彻底定住了。
兰志平回过身来歇斯底里地呼喊,他也听不见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全然不相关的奇怪想法。
——尹瑶剪短发其实挺好看的。
看了许久,他艰难地提起脚步,重新想要上楼去。
兰志平满眼血红地盯着他:“你想去哪里?”
“去你说的地方。”
“你还能往哪里去?”兰志平疯癫般的又哭又笑:“尹瑶死了,这都是你的错!你以为你还能去哪里?”
“尹瑶是死了,但你还个儿子。”阮长风虚弱地指着二十楼的阳台,那里男孩的身子一大半都悬在阳台外摇摇欲坠:“如果你动作慢一点,就连儿子也没有了。”
兰志平放下他,连滚带爬地冲进楼里。
等兰志平在二十楼救已经虚脱的阿泽,再往看时,只看到阮长风远去的背影。
他看上去像一抹快要化去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