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尹瑶坠楼前唯一的目击者,此后几年里阿泽被迫无数次向警察、向法官、向记者描述母亲坠楼前的情况。
虽然尹瑶让他要过来,但他还是走过去,开了反锁的阳台门。
他给妈妈拿了衣服,妈妈穿上,然后拥抱了他。
对起啊阿泽,能陪你一起长大了。
然后她翻过了栏杆,阿泽边哭边抓住她的手,求妈妈要死。
尹瑶强行掰开了他的手,毫无留恋地纵身跃下。
阿泽对谁都是这样?的。
他发现自己很?讲故?的天赋,当他认真?话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相信他。
他在法庭上冷静地指控父亲常年对母亲的虐待。
办案的检察官也在某天收到了一份匿名的视频资料,记录了尹瑶坠楼前,丈夫对她长达数个小时的殴和侮辱。
这份关键证据,把兰志平送入了监狱。
办案的法官也觉得七年的刑期太便宜他了,但这已经是虐待罪的最刑期,从法律上终究无法证明兰志平?故意杀害妻子的故意。
过失,过失而已。
他也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嘛。
是她太脆弱了,明明是她太脆弱了。
夫妻吵架,动手也是很正常的嘛。
那么多女人都被丈夫过……怎么偏偏就她受了要自杀?
那是自杀啊,自己想活了,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来。
阿泽你个吃里扒?的坏小孩,真是白对你这么好了……
而阮长风跋涉千里,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兰志平写给他的地址,却没?迎来期待中的久别?逢,那里只?一座残破的孤冢,独向黄昏。
那个地址,其实是兰志平母亲的坟墓。
因为自杀于异他乡,所以被允许葬入祖坟,只是草草在当地掩埋。
他和兰志平,终究无法信任彼此。
他复制了视频,兰志平给了假地址。
他终究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唯一一条追查她下落的线索,就这样随着兰志平的入狱而中断。
阮长风到林森路八号后?大病了一场。
集团中?要人物出了这样的丑闻,孟?还是负担起社会责任,孟怀远主动收养了阿泽。
孟?来了两个下人,就把阿泽的东?搬走了。
他走的时候没?和阮长风招呼,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未来必定还会未尽之缘分。
阮长风病愈那天,和周小米聊了个想法。
“每个女孩子都想嫁给?钱人,可?钱人未必是个好人……也?很多人其实并适合彼此,或者缺乏对结婚对象的了解。宁州?钱人这么多,单身女性更多,我觉得这笔?意能做起来。”
“——小米,我们开个?务所怎么样?让女孩能充分了解她想嫁的人。”
周小米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沉吟道:“你觉觉得我们还缺一个懂技术的人?”
阮长风想了想:“那我去?面找找看?”
“别?得好像黑客是可以随便在路边捡到的一样啊!”
“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同一时?,赵原走出了监狱,摸摸自己的毫无艺术感的小平头,决定以后除非必要尽量理发。
典狱长含泪拥抱他,祝他?获新?。
赵原登上了通往市区的公交车,几分钟后,一班满载的囚车开进了监狱,兰志平戴着手铐脚镣从车上走下来,准备迎接他长达七年的牢狱之灾。
三个小时后,赵原叼着根狗尾巴草,蹲在宁州闹市区的马路牙子上,身边竖着一张废纸壳,上面写着:
电脑杀毒
手机越狱
贴膜清灰
专业黑客
网站搭建
游戏陪练
编程?码
bug修复
当他开始觉得肚子很饿的时候,阮长风走到了他面前。
“小哥,你技术怎么样?”
赵原懒洋洋地掀起皮:“还行。”
“要要跟我干?全职的。”
“合法吗?”
“可能算完全合法。”
“行啊。”赵原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包吃包住?”
“没问题。”
“给配电脑?”
“当然。”
“电脑我能玩儿吗?”
“随便你怎么玩。”
“我叫赵原。”青年把狗尾巴草吐掉,伸手和他握了握:“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
“那我现在带你去看工作地点?”
“这个急,”赵原含蓄地摸摸肚子:“你能能先请你的新员工吃顿饭?”
“十四号桌,再追加一份三鲜炒饭,一份黑椒牛柳——”服务员把单子递到后厨:“炒饭要葱要胡萝卜,牛柳要酱油和豆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