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说背后主使是西夏国主,可他分明昨日才从暮云府出来,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薛景晏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道:“还是说,有人在借着西夏国主的名义在做一些别的事情?”
宋寒川微微眯了眯眼道:“不一定,他们说的那块玉佩......我见过。”
“在哪里?”薛景晏好奇的抬了抬下巴问道。
“谷温瑜的身上。”宋寒川道:“他的机关术你我都是见识过的,若这些都是他在暗中操作,未必不可能。”
“他在利用西夏国主?”薛景晏问道:“可我看他们的相处方式,倒是不像在......”
宋寒川答道:“那倒是不一定,他们可能是真情实意,但我们知道的事情毕竟有限,我们和他认识不过数月,再怎样他也不可能会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我想,他们是在准备复位。”
“梁太后?”
“自然。”宋寒川看着面前那把大刀,道:“平常人尚不会愿意被人控制一辈子,况且还是一国之主,他被囚禁了这么多年,估计对他那权势滔天的母亲已是恨透了,可梁太后执掌朝政这么多年,势力庞大,想要连根拔起绝非易事,他会暗中培养势力以备后用也算是情理之中。”
薛景晏道:“若谷温瑜真是听从西夏国主的命令做这些事,那还真得花费不少心血,一旦成事,他也算是肱股之臣啊。”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宋寒川平静道:“一般在困局中为天子筹谋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薛景晏低低的笑了一声道:“你这算是诅咒?”
“不,实话而已。”
“刀升上去了。”薛景晏看着那把大刀慢慢的被拉扯了上去,有些激动的说:“我们快走。”
宋寒川却拉着他的胳膊,用力的摇摇头道:“先等等。”
“还等什么?一会儿刀再掉下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那把刀稳稳的落在地山,插入厚厚的土中,过了半刻又慢慢的升起,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约莫有十几次,宋寒川终于瞧出了些端倪,他道:“每轮刀落属第一次停顿时间最长,那个时候我们才能出去。”
他们等着刀慢慢的升起,趁着这个间隙猛地窜了出去,刚一站稳,刀便“砰”的一声砸了下来,把宋寒川架在刀刃间的半截衣摆斩断了。
“幸好跑得快。”薛景晏松了口气道:“这条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若是走上三两步便遇上这么个机关,那岂不是要累死人?”
“可能会有数个机关同时发出也说不准。”宋寒川凉凉道:“我估计这条路会比我们来之前的那条路要更加蜿蜒迂回,为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将人困死在这里,所以别太大意,否则今日你我都要丧命于此。”
薛景晏颔首道;“知道了。”
他们刚往前走了一步,薛景晏脚下忽然又发出了“咔嚓”一声,他停住脚步道:“寒川,你看我是不是又踩到什么机关了?”
宋寒川蹲下身子扒拉了几下土说道:“不是机关,是人的头盖骨。”
“什么?”薛景晏怀疑自己听错了:“人的头盖骨?可是方才地响声很大,不像是一个人的头盖骨那么小。”
“我没说是一个人的头盖骨,是许多人的。”宋寒川起身,指了指地面道:“你自己低下头看就知道了。”
薛景晏收回脚,借着火折子的光往地下看了看,白花花的头盖骨霎时冲入他的眼睛,看样子这些人死了很久,骨头都已经发脆了。
“把烛台点上吧,不然还不知道一会儿会踩到什么别的东西。”他觉得脚下有些发阴。
宋寒川道:“好。”
他们隔一段路便点一盏灯,却发现他们走的这条路满满的都是尸骨,个个死状凄惨却各不相同,有的是被利箭穿心而死,有的则是被砍掉了头颅,拦腰斩断的,四肢被分的,薛景晏用力的站着眉头道:“这些人都是不同的死相,按理来说应当是被不同的暗器所杀,可他们怎么会死在一处?”
“暗器不是沿途分布的。”宋寒川看着这些凌乱的尸首,挑着可以下脚处慢慢的往前摸索着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现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就有许多暗器在虎视眈眈。”
“小心。”地面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宋寒川差点偏身倒下去,薛景晏忙用力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抓住墙上凸出来的石头,稳住自己的身体道:“没事吧?”
宋寒川摇头道:“没事。”
“这个也是机关?”薛景晏待晃动停止了才问道。
宋寒川也摇着脑袋道:“不知......,快,后退。”
薛景晏这才看到他们的脚下忽然开始断裂,好像整个山洞都要塌陷了,他忙带着宋寒川往后疾步退去,地下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将地面上铺着的白骨全都翻了下去,宋寒川道:“壁上有藤,快抓住!”
裂缝已经到了他们脚下,薛景晏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洞壁上的藤蔓,这才没有掉下去。
“前面已经在合缝,撑上半刻便能无事。”宋寒川道。
薛景晏撑着两人的身体,手臂青筋尽显,甚至勒出了丝丝血痕,却还是稳着声音道:“放心,我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