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
不是汉朝时候才时兴盛行起来的?还是说从战国时就被商人以私人营生起来?
羲和愣神之余,用小袋麦芽糖换了同等珍珠。不等她多反应,男人叽里咕噜几句后笑着看他。
在其背后不远处,是他拉出来的家当马车还有一锅小灶。
羲和顺着再往远处看去,忽然想起曾想起的异国周游计划。因为版块有千年的差异,交通枢纽会让她很有限制。况且早年的西方一片凋零,引诱她的辣椒等东西也保不齐还在某个角落里不被本土人士发觉。离开必定需要一段长的日子,会让手上的史记断去,还有蒸蒸日上的学院等等缘故让她只在心里肖想了几次。
但她忘了秦国地处西方,虎视眈眈的匈奴外还有一大片西方帝国。
如罗马。
如亚历山大。
羲和伸手在袋子里抓着珍珠,心情渐渐美妙起来,目光自然的收回看着他。
叽里咕噜一大堆,比吉量的话还要陌生,让她很是意兴阑珊。
多年前的外语早已是风中云烟,如果有人帮忙,重新捡起来并不难。但不知是地理还是时间问题,他说的话竟是完全没有听过,听得人毫无头绪。
但是他嘴里含着的糖,更让她在意。
人在外长途跋涉,就喜欢吃点重口味或者热乎的东西,下了肚更是莫名的餍足。羲和有些后悔见珠眼开,以至于唯一的糖已经在嘴里融化了。
直到男子对着她招手,引着走向车马旁的炊烟。
男人家出门在外都有着基本的生活能力,虽然谈不上美味可口,但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虽然脸色沧桑显得几分落魄。羲和也过了这么些年的苦日子,风里来雨里去,像这人带着家当做买卖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
想着自己坑了别人一袋珍珠,羲和看了一眼灶上的汤水,从包袱里翻出两块烤肉出来。
在部落人看来,分肉是属于自己人的行为。虽然情况有所转变,但也表示对对方的认可。
那双浅色的蓝眼睛清亮亮的好看极了,盯着那块深色烤肉径直咽下口水,伸手接过的同时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许是食物的力量,原来只是几句话后就停下来的男人竟然说个不停。一顿午饭时刻,都在喝汤和说话声度过。因为听不懂,羲和有几分烦躁,但她忍耐的吃着。每每在男人停顿的时候,便抬眸看他一眼或是轻嗯一声鼓舞着人继续说下去。
她的天赋与忍耐很好,一顿饭的功夫不能听懂,但也能听出其中的音调还有几个熟悉的发音。大概是你我他这种词语,还有哈哈大笑这种通用音。
临走前,男人叽里咕噜的又将车上的东西比手画脚,最后指了指太阳。
羲和狐疑的点了点头,便见他开心的收拾行装。
待到山中半日行后回去,率先迎接她的便是门前苦苦守候整日的军医们。
“先生回来了!”
“……”
最爱背着医篓神态稳重的军医们高呼起来,羲和低头一看还是营里年纪最大的两位老人,“喊什么?”
“先生可有见到军医们?”
羲和眼波一转,“他们也去了?”
“是啊,知道先生去摘草药就都去了,剩下几个看着士卒们还要我这个跑不动的老东西。”军医呵呵笑着,一脸褶子皱在了一起。
不爱听别人比老的羲和正面相见,移开目光的下马往前,“都怎么样了?”
“好了!”
“先生真是神了!”
“是啊!前日送进去的都有些发烂了,今儿早起就稳了。军医每隔一个时辰都去看,如今皮子没事了!”
皮子不发烂,就不会有鬼撕皮这种症状。至于发肿的问题,自然也会缓解下来,但需要些许时间。
羲和虽然自信没有问题,但她到底没有真正的医治过。只是自己曾经听闻见过,又自己琢磨出药来,后来也只是在牲口上试药。因此下的药不算重,尤其是病重者。但只要有效能够止住病情加重,她就不怕了。
两位老军医喜笑颜开,好似年轻时候洞房花烛夜般追着羲和步步跟随,嘴里欢呼雀跃的说着夸着,眼神里炽热有神,恍惚间还有些脉脉含情的味道。
羲和眼角扫过,吓得脚步更快而去。
她对长相的喜爱是不分年纪性别的大爱,听起来很是包容,但也杜绝一切审美观以外的丑。
而且是两个又丑又老的老大爷。
好在炽热的眼神不止两双,站在窗后恢复精神的伤兵也是倍感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