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叫他夸得得意,又笑了几声。
我却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闪身躲到一边去擦眼泪,直到安道全把手术做完了这才敢回身。
安道全一边洗手一边道:“伤口太深,一两日可治不好,这几日得天天过来换药,待着新肉长出来,还要重新修剪……”
我急得跳起来:“难不成二郎往后还要天天受这个罪,我说你这手段就不能利索点?”
武二咂唇:“庆儿,这点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莫急。”
“我哪能不急,我说安道全,你好歹给他用点麻药啊!这么天天生剐皮肉,哪个受得了?”
安道全摇头:“麻药我这里倒是也有,一回用上便要回回用,时间久了,他这脑子带身手都要受损,你问这英雄愿不愿意?”
我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要是能替,我真想替二郎受了这般苦。
那边二郎已经将衣服穿好了,过来揉着我的脑袋道:“看你,动不动就哭,跟个……”
我擦着眼泪顶嘴:“去,你又想说我象个娘们儿?”
武二咬着牙笑,我服侍着他把袖子伸上,那边安道全也换好了衣服,笑着插嘴:“这位官人可不象个娘们儿,我看他还爷们得狠哩。”
我随口说:“还是你眼力好。”
他又笑了:“我的眼力铁定准,我说这位官人,你房内那个事挺猛的吧?”
忽地红了脸:“连这个……你也能看?”
安道全笑着去沏茶:“莫忘了我可是个大夫,但凡是什么样的人到我面前,打眼一瞅就能看个明白。
你这官人鼻梁高挺,准头有肉,代表你器型端正不说,是不是还有些弯弯的往上翘?但凡是娘们儿跟了你,没有不快活的。”
二郎已经在旁边笑出声来,我羞恼道:“你这是看人家鼻子还是看人家老二呢?混不正经哩。”
安道全鼓捣着杯子自说自话:“医者直言嘛,自然是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五官中正,面色如玉,震方气色极好,代表你肝气稳肾气旺,于是那个方面可就……嘿嘿嘿,要是给你个娘们儿,一个晚上最少能弄上个三五回吧?”
我骂他:“好个不正经的大夫,见人一面先看这个?”
二郎反倒呵呵笑了,问道:“那我呢?”
安道全喝着茶说:“你脸太黑,看不出来。”
“噗!”我怎么就忍不住笑得这么灿烂了呢。
武二瞪我一眼,又问:“那你看看我的鼻子。”
安道全随便看了他一眼,惊得手上的杯子一倾就烫了手:“啊哟,我的个娘啊,你这个……你这个我都不敢说,这个……嘿,只能说是太辛苦你家婆娘了……大不说,时间还长。”
我说:“他的鼻子也不是特别大啊?不就是挺一点,直一点,高一点吗就有这么厉害”
安道全抱着手慌着四处找药膏:“不是看鼻子大小,是看那个骨形肉质,啊哟,吓死我了,我得先把我手给裹上,看把我给烫的……我的老天爷!”
我怔了一下,捂着肚子笑得吭吭吭的。
武二凑过来:“你美什么呢?没听见要辛苦你了,嘿嘿嘿……”
我压着嗓子骂他:“我还要辛苦你了呢,一|夜三五回,受得了吗你?”
他的手动不了,就拿脚来踢我,我就跟他对着踢着闹了一会儿。
我说:“二郎你累了吧?我扶你去楼上休息一会儿。”
安道全急了:“唉唉唉,这里可是我家,你们怎么不拿自己当外人哩?”
我道:“又不是不给你房钱,事儿恁多哩?”
安道全直嚷嚷:“那也不……”
武二
将眼一瞪:“你敢说个不字?我脸上金印你也看了,我是谁你也知道了,我们不在这里看着,怕你去报官!你这几天也给老子安份点,莫离我眼前。要不然,哼!老子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安道全直跺脚:“瘟神啊,你们就是两个瘟神啊!”看了武二一眼,又赶快改口:“那个……你们在我这儿住也成,不过可不能吓住我女人。我不报官,我保证不报官!”
我扶着武二上了楼。
宅子不大,楼上也就两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