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太爷一眼,赶快拍马屁“还是太爷您英明,不象我,总是感情用事,若是二话不说就当堂举证了,怕是害他不成,还要把他给得罪死,出了大堂一拳打死我都不一定,大人,是你救我一命啊……”
一串彩虹屁拍得响亮,太爷很是受用,临走前又与我寒暄半晌,约了改日叫吴千户我们两个人一起到家吃饭去。
出了县衙又行几步,刚好看到藩金莲从米行里出来,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头装着几斤小米。
我便叫马夫停了车,一脸轻佻地道:“哟,小娘子买米呢?上车来,大官人我载你一程。”
街上的人都在看着,藩金莲笑骂了我一句:“混油嘴。”抬脚上了马车。
将车帘子一放,便郑重向她道谢:“金莲,这回多谢你了。”
她红了脸:“大官人说哪里话?你之前救过我,又吓唬了武大,我这才算是保下一条命来,何况今日之事也是为了叔叔。"
我摇头叹气:“亏得你聪明,适才应答得一分不漏,这才免了太爷疑心,要不然,怕是二郎这回可就悬了。不管怎么说,我得谢你。”
她自忧心道:“叔叔的心性我知道,向来耿直不背人。他不知太爷阴他,怕是往后还要一片忠心地对他,我怕他会……”
“今日之事千万不能告诉他,他那个性子,一听说有人想要暗害,当时就会翻脸,到了那时,太爷铁定要下狠手治他。”
藩金莲想了一下,自苦笑道:“横顺为了那份口粮,他才做了这衙门里的生计,往后怕是日日都要走在刀尖上了。”
“那倒是也未必,待他回来,我再替他做些打算便是。现在,你这是去哪儿?”
“去王干娘家,我现在与她同住。”
她看我一眼,又赶快补充道:“我如今不做那般营生了,之前也是武大逼我,现如今我只做些针指买卖,放在王干娘茶摊前卖,也可糊口。”
我点了点头:“那倒也好,我看王干娘与你交情不错,那日到我府上,她可哭得伤心。”
藩金莲眼圈微红:“大官人生自金玉之家,自己也是个有能耐的,不知我们这些人的苦楚。之前我与她合计陷你,只为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大郎好赌,逼着我去做了皮肉生计不算,一输钱便回来打我。
王干娘住我家隔壁,没少了过去拉架,看我日子困顿,有时还帮衬着些。
说句话不怕大官人笑话,我如今过得这般光景,一个县城里面没有人不轻贱的,连我亲娘也不肯认我,也就是王干娘拿我当个人看,对我也很是义气。”
闲话一时,马车便到了王婆家门口。
藩金莲下了车,我又当众照着她脸上一抚:“金莲养了这些时日,气色渐好了,往后这张脸可得仔细护着,要是叫人伤了,我可扒了他家的祖坟去。”
这话是故意让四周那些泼皮们听的。
藩金莲又与我打情骂俏几句:“奴家知道了,大官人好坏……”
王婆迎出来道:“大官人下来坐会儿吧,喝几口凉茶歇歇?”
我是有点渴了,但是不想喝她家的凉茶,只摆手笑道:“茶我是不必喝了,你只要照顾好我家金莲便是。”
王婆口口声声说记得记得。
马车走了老远,她二人还在路边站着看。
系统问我;“你不是向来最烦这两个女人的吗?此时怎么突然对她们这么客气了?难道只是因为她们可怜?”
我斜倚在马车上用靴子尖去够车帘下垂着的长穗玩:“对,我是不喜欢这两个女人,可是我知道,留着潘金莲在,武大这个家就在,武大这个家在,就有东西能绊得住武松,不让他过早犯混。”
系统在叹气:“事事处处皆是为他想?可他终是要落草的人。”
我坐直了伸懒腰:“哪怕要落草也便晚些落,莫要带着那一身莽撞便去了。真当那水泊梁山是个好地方?莫忘了最后他那条手臂是因何掉的?”
系统又在冷笑:“你是我所有宿主里面,对仇人最好的。”
“并非是要对他好,而是他心里的杀机没那么重,我死的概率也会减少。”
它默了一瞬:“这倒也是。”
叫马车在前面的点心铺子里停住,打算买些点心给家里那些女人们吃。
那点心铺子里的人见我进去便给让到里间,又给上了茶,说是这会儿柜上点心刚卖完,叫我等着热出锅的再带走。
便入内堂坐了,又要了一壶香片慢慢喝着。
忽听外面吱吱喳喳一阵说笑,貌似有几个女人一起进了门。
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婆子,你这里的喜饼子还有多少?可给我全都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