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宴席结束后,各府的马车陆续离去,纪夫人不等门口送客,急匆匆往议事堂赶。
议事堂里已有人等候多时。
叶府今日只来了王夫人,秦国公府的秦夫人黑着脸瞥向另一侧。
堂下跪着额头青紫、绝望迷茫的小丫鬟,只是直到现在,众人也没有寻到叶府三小姐。
纪夫人还没有开口,就听门外传来尖叫声,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身影跌跌撞撞跑进来,嚷嚷道:“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绣屏!”王夫人一眼认出,绣屏衣衫凌乱,尖叫着扑倒在地。
王夫人不由喝道:“这是怎么了?”
“苏世子,苏世子他欺负我,然后跑了!”绣屏很笃定,苏世子打晕了她,然后行不轨之事。她一定要趁此机会嚷出来,不能让苏世子跑了。不管如何,能被闻名遐迩的“美人”公子青睐,总比以后配了小厮好。
“你说是苏世子,可有凭证?”纪夫人很诧异,据她所知,苏世子虽然纨绔,却从没听过他同丫鬟有染。
虽然被打晕,但绣屏可手握有实实在在的凭证,只要拿出来,王夫人定会为她做主。
绣屏仰头,大声道:“我虽然被他打晕,醒来时,身上却有他留下的一块帕子,这帕子就是证据!”
“胡说八道,苏世子是什么人,怎么会如此做!”堂堂入朝为官的公主之子,想要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何须打晕丫鬟强了?且还让小丫鬟到处嚷嚷,还要不要脸面了。
王夫人心中生气,也不知绣屏是受何人指使,居然做出这等蠢事。
纪夫人也觉得不可能,两人对视一眼。
绣屏本来以为万无一失,觉得夫人们一听她这么说,必定会为她做主,没料到大家一点都不信她说的话,不由大急。
她不顾一切道:“若是平时,苏世子肯定不会多看我一眼,但当时苏世子喝醉了,自然就,就——”
若说苏世子喝醉,认不清人,这才动了这个小丫鬟,王夫人和纪夫人还信几分。
立在一旁的秦琰心中偷乐,没想到他在茅草屋里偷香窃玉,苏牧野这个小子露天就上下其手了。
纪夫人瞧绣屏的样子,冷冷道:“绣屏,你说话不尽不实,酒醉之人如何还有清晰的想法,想的到把你敲晕,而且动起手来,没轻没重。可现在看看你,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就是衣裳乱了些,连裙边都没有被撕破。”
纪夫人话里未尽之意明显,跪在你旁边的那一位才是被欺负后的样子呢。
绣屏顾不上去看紫苏惨态,“苏世子碰到我时,虽然有醉态,但双目晶亮,显见是没有失去神智,还先问了我几句话,才敲晕的我呢!”
当时绣屏昏死过去,待对方大动,她却醒了过来。只是当时眼睛被蒙住,嘴里还被塞住一条帕子,手脚被按的死紧,挣扎不动,也叫喊不出。
待对方结束跑走,她才从嘴里掏出帕子,放声尖叫。一边尖叫一边不忘整理衣裳,又拿对方遗下的帕子试擦身体。帕子经过处,中间一朵梅花盛开。她且悲且喜,忙收起帕子,待要将来拿出来作个见证。这会见状不由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立刻拿出帕子,一时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来。
正在前面宴席处苦苦寻找叶凤泠和绣屏的叶凤媛,听到有丫鬟里有人轻声八卦:“你听说了么,刚刚一个丫鬟疯疯癫癫地跑去议事堂,说是苏世子动了她!”
“啊!苏世子会看得上丫鬟?我才不信呢。”
“谁说不是呢,那丫鬟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就她那个样子,苏世子怎么看得上她。”
“就是,还是叶伯爵府的丫鬟呢,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也不知主子是怎么教的。”
……
闻得此言,叶凤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几乎气歪了鼻子,没想到遍寻不到的绣屏,自己跑去攀高枝。她这里绞尽脑汁要套下叶凤泠,绣屏倒好,不帮她找叶凤泠,反而自作主张去说苏世子动她。苏世子如果动了她,那她和叶凤泠身边的紫苏有什么区别,叶府四小姐不是和叶府三小姐一样,成为水性杨花丫鬟的主子了么。
叶凤媛暗道,她的一切谋划,全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