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不理叶凤泠的怔愣,提气抱起她就跳到墙外。
叶凤泠都不知道这种视叶府院墙如无物的行为是好还是不好了。
外面却是一匹高头大马等着,叶凤泠认得,是南平王府庄子上狩猎时苏牧野的坐骑,好像叫“逐日”。
苏牧野把叶凤泠放上马,自己又翻身上马,一提缰绳,马就撒开蹄子向前跑。
叶凤泠抓紧马鬃,生怕被摔下去,耳边是呼呼风声,还有马蹄踏出来的劈里啪啦水声。
“你不要抓逐日的毛,等会儿它把你甩下去,我可不管。”她的头顶响起来苏牧野的笑声。叶凤泠只得松开手里的马鬃。
“你要带我去哪里?”叶凤泠气急败坏、又颤颤抖抖地问,她又气又冷。
“别着急,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苏牧野话带笑意,却让叶凤泠的心七上八下。
等到站在熟悉的翠云楼门口时,叶凤泠瞪苏牧野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指着流光溢彩的翠云楼牌匾,抖着嗓子问:“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牧野却哑声笑,他眼眸如醉、黑衣墨发、唇红齿白,冲叶凤泠弯弯眉,从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小厮手里接过扇子,吱啦打开,示意叶凤泠跟着他往里走,一派玩世不恭、倜傥风流之气。
他带叶凤泠来到一间屋子,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屋子里装潢精致典雅,明显是为贵客所准备的上等房间。
原来,自千秋宴前,三皇子暗戳戳地拉着贴心铁杆好友苏牧野排解他无法人.道的苦闷后,周到的苏牧野就在思忖安排一场能直击他神魂的绮艳歌舞,让技术娴熟的风尘女子来试一试他,若是还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说到绮艳歌舞,苏牧野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花朝节那晚叶凤泠跳的番邦舞蹈,勾魂摄魄、动人神灵。在他接连看遍翠云楼里斐名京都的艳妓们,使出浑身解数跳出来的舞后,最终还是决定把叶凤泠找来,教翠云楼的艳妓跳舞!
听完苏牧野匪夷所思的要求后,叶凤泠大脑一片空白,果然苏牧野的行事从来都是这么骇人听闻,让她教艳妓跳舞,传出去,她还怎么在京都闺秀圈混。
这不是要求,这是凌辱!
叶凤泠眼若喷火,他把她当什么人了?随意搂抱,又拉拉扯扯,不光把苏牧妤一个“问题少女”怼到她手上,还要让她成为艳妓的歌舞老师。她就那般不堪?
叶凤泠气得头顶生烟,她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她要回叶府。
苏牧野却好整以暇,仿佛已经料到了叶凤泠的反应,她轻轻吐了几个字,就止住了叶凤泠风风火火迈出的脚步。
他说:“含香馆开张有段时间了,大家却没见过含香馆的老板,阿泠你认识么?听说她也是从苏北来的。”
叶凤泠深吸口气,她转过身,高声尖叫:“苏牧野,你这个混蛋!又来威胁我!先是狩猎时候欺负我、再在苏府里教训我、还用向师傅胁迫我、还……现在你又拿含香馆来说事是不是,好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去揭露我吧,你去告诉大家,我是含香馆的老板,告诉大家我在翠云楼跳过舞,告诉……”
迎头泼来一盏茶水,叶凤泠的头和脸被泼个正着,水滴顺着她的脸划落……
叶凤泠看着苏牧野平静无波的眼眸,渐渐停止了控诉,这一头一脸的温茶让她彻底清醒冷静了下来。咆哮撒泼,哭闹不休,从来都不是能够扭转任人宰割、受制于人局面的好方法。
“阿泠,你能不能改改你这种爆碳样的脾气,我不是侮辱你,也从没想威胁你。不过,如果你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苏牧野耸了耸肩。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扯下来锦帕,甩到叶凤泠的手里,又道:“这事若不是非你不可,我也不会找你。你不会露面,也不会被人知道,就在这间屋子里,帮我调教调教几个番邦舞女而已,算帮了我一个忙。对你身边的丫鬟,就说你晚上去院子里遛弯消食。你若答应我,我就给你一个名贵香方。”
叶凤泠一边擦去脸上的茶水,一边消化着苏牧野话里的信息,“当真只是如此?”
“嗯,我会保证无人知晓此事。你教舞女们跳舞时,可以带上帏帽或面纱。每次两刻钟,也不会耽误你什么事。”苏牧野微笑,接过叶凤泠擦完脸的锦帕,放到桌上。
叶凤泠垂下头,想了半晌,才抬头,道:“我有个要求。”
“嗯,你讲。”
“等你用完这几个舞女后,要把她们杀了,虽然她们看不见我的脸,但会记得我的声音。”叶凤泠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