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不知何时也站起身,扣着要逃跑的人,一拽,将她逼到茶几前。
“五、五爷?!”
她撞了茶几一下,身后是瓷器碰撞的碎片,她在那阵急促的响声中一颗心狂跳。
“萧幼宁,你都猜出来了,还故意躲什么了?”他在她慌乱的神色中逼近,逼得她都把脚尖踮起来了。
他看她鼻尖都在冒汗,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怕,索性伸手架着她胳膊,一把把她抱坐到茶几上。他双手撑着桌沿,倾身就那么与她四目相对。
两人相隔甚近,近到他能数清楚她的睫毛,能看清她眼中倒映着自己动了情的脸。
明明相同的脸,可又那么陌生,眼角眉梢的柔情是他自己都不曾见过的。
“你猜出来了,你是怕才躲吗?”他觉得直接戳破也没有什么好。
“五爷你在说什么?”萧幼宁实在是招架不住,在他炽热的目光中连眼睛都闭上了,一张唇颤颤,眼下那颗泪痣亦颤颤。
叶慎轻笑一声,被她眼下那点艳色勾得伸手,在那片温热的皮肤上轻轻压了压。
“萧幼宁,我在说我喜欢你,你躲什么?”
他指尖有薄薄的茧,不知是握笔还是别的东西造成,刮过她的皮肤,让她一阵战栗,可很奇怪地浑身也跟着发酥发麻。
更加被他直接的一句喜欢惊得呼吸都停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角却不由自主睁开,震惊看着他。
他见她睁开眼,笑容越发地深,停留在她眼下的手指往下滑,压在她唇上:“就算害怕,也得喘气吧,你要把自己憋死吗?”
他话落,她还真的抽一口气,然后就呛得直咳弯了腰。
叶慎可没想自己头一回跟姑娘家表白,是把人吓成这样子,无奈得只好去帮她拍背顺气。她咳嗽中不知不觉靠到了他肩头,止住咳嗽后才后知后觉,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这一会她忽然无比依赖他身上的味道。
这个人曾经在她最需要帮忙的挺身而出,她知道自己死缠烂打的时候很烦人,可他还是包容了。
最后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认错人,他却坦坦荡荡找自己说出真相,如今说……他喜欢自己。
“我不是想躲,是觉得不可思议……”她就那么用额头靠着他肩膀,声音发哑,“我是个弃妇,按辈分,你还是我长辈。我还利用你来整治李家,又那么烦人,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所以你就一再缩回去,就连圆果和剑音都看明白的事,你打心里觉得不可能。”叶慎去抬起她下巴,“萧幼宁,你看看清楚,我是在意什么辈分什么声名的人吗?我只在意两样事,我在意的人和我,是否活得比别人痛快。”
她心神为之一凛,为他那句他所在意的事。
“你、你这算不算离经叛道?”她好半天才憋出一个能形容的词。
叶慎就笑了,是她从来没看过的恣意,笑过后剑眉一挑,朝她倾身,与她鼻尖贴鼻尖:“对,所以你要试试嫁这样一个人吗?他能纵着你做遍你想做的事。”
“或者……容我考虑考虑?”她被他吓得又闭上眼,一劲儿往后缩。
可他手不知何时绕过腰间,对她形成桎梏,根本不让她再躲。不过好歹把头抬起来了,不悦似地问:“什么叫考虑考虑?”
她闭着眼,一张脸嫣红地喃喃:“总要保持一下女孩子的矜持啊,不然你觉得我太过孟浪了怎么办。”
叶慎被她逗笑了,把人直接从桌子上拽到怀里:“嗯,那你就现在考虑,考虑好了,我再放手。”
“你这叫强买强卖……”她听着他的笑声从胸膛里传出来,眼睛一弯,也笑了。
是觉得好突然,可她不是真傻,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过是真如他说的。她猜到了,害怕了,害怕自己多虑,因为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了啊。
圆果和剑音敲门进来的时候,萧幼宁已经坐到隔开的那个小间看风景,叶慎坐在长案前低头写什么。
两人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但萧幼宁自己知道,她刚才都答应了什么,仿佛还置身在梦中。
剑音把一封信给叶慎,然后看了看一边的萧幼宁主仆,欲言又止。
叶慎道:“以后都不用避讳,说吧。”
剑音这才道:“那些人货都是真货,就是不知道上岸后会不会做手脚。”
他笃定道:“肯定不会,只会到大同附近才会做手脚,留意着。”
萧幼宁闻言听出不对,摇着团扇过来问:“刚才那几个人是练家子的,根本不是商人对吗?”
吃饭的时候她看出来了,不过心思不在这上头。
叶慎本也没想瞒她,嗯一声说:“我们可能还要闯一回土匪窝,你怕不怕?”
他要去找东西。
萧幼宁双眼一转,眸光皎洁:“我现在不在土匪窝吗?”
剑音被她说得直接瞪眼,圆果很认同点头,叶慎却被她逗笑,意味深长地说:“嗯……也许是。”
马上就该晚上了,或许他真会化身土匪呢?让她彻底当了‘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