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夜景特别,停靠在河岸的船亮着油灯,一眼望去像是萤虫三三两两作堆嬉戏,自有一番童趣。
萧幼宁在晚饭后便一直趴在大开的窗子前,夜风拂起她额前掉落的几缕碎发,圆果来催她几回,怕她冻着了。
又一次催促无果,圆脸的小丫鬟嘟着嘴走回屋内。
叶慎终于忙完自己的事,转动一下手腕,站起来抄起搭在一边的道袍,走过去披到她肩头。
“好看?”
他亦站在窗前眺望,月光洒落在河面上,散发着粼粼白光。
“好看。”萧幼宁视线还定格在河面,眼里的光芒璀璨。
叶慎侧头就见到她明媚的样子,心想她比景色好看多了。
两人一站一坐,一个赏景一个赏美人。
待到二更天,萧幼宁终于离开小隔间,到净房沐浴。
出来后她探头看见叶慎又坐回灯下在看书,侧脸迎着光,总带凌厉的眉眼被光晕笼罩,似乎柔和了许多。
她站在那默默看了会,视线不由自主往床榻方向瞥去。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不久前他们是表明过心迹,但总不可能这就睡一块了吧……像现在这样共在一室已经过了。
她内心究竟,一张脸都跟着皱起来,想得入神,连叶慎已经放下书朝她走过去都没有发现。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不困?”叶慎弯腰看她。
他特别喜欢这个动作,微微向前倾身,就能离她更近,能更好的看清她。
萧幼宁被吓一大跳,跟猫儿似地跳起来,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叶慎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拽了她一下,才让她免于撞到后边的东西,“是你想事情想得入神。”
他说着就想到什么,朝屏风后的那张床榻看去,瞬间了然她怎么了。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拉着她就朝屏风那边去,可把她紧张得拼命咽唾沫。
她是嫁过一回不假,可还是个大闺女,即便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她。她喜欢叶慎,敢喜欢也敢给他一切,只是到底会有点怕。
叶慎一路上没说话,就安静牵着她手,等到了地方就把她直接按坐在床沿上,凝视她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累了吧,我们歇了。”
他说的是我们,萧幼宁紧张得打了激灵,一双眼惶惶无措看她,像头受惊无辜的小鹿。
这样无辜的样子可别提多诱人,把男人心里那点占有欲都全给勾了出来!
叶慎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被水润湿的鬓角,眸光渐深,里头是他压抑着的欲|望。
一个男人,平时再清心寡欲,遇到喜爱的女人,都会本能的升起冲动。
因爱涌动的冲动,他并不觉得可耻,只是现在不能够。
他喜爱她,世上最好的都想给她,如何能做出真不尊重她的事?
叶慎把体内翻涌的血气压了压,后悔自己撩拨她了。
“好了,歇了!”他快速把她按倒在榻上。
萧幼宁刚碰到被子就要弹坐起来,他已经把勾着帐幔的金勾摘下,任由深色帘幔把她身影隔绝在里头。
但她还是钻了个脑袋出来,红着脸问:“不、不是歇了吗?你……你歇哪里?”
叶慎被她问得深深吸气,伸出一跟指头按在她脑门上,把她再给抵了进去,直言:“你要真想今晚就当个‘压寨夫人’,你就再露脸。”
被重新塞进去的萧幼宁耳根都是烫的,明明是他先说引人误会的话,反倒是她的错了!
然而腹诽归腹诽,她没有胆量再把脸探出去,抱着被子躺下。可能是察觉到他还站在床边,不自在,就往里挪了再挪,直挪到自己碰到墙壁才停下闭上眼。一颗心怦怦剧烈跳动不断。
叶慎是还在帐外,等到里头彻底没有声音,才慢慢离开,离开前还伸手揉眉心。
他真是……自己折磨自己,把她带着是日日能见着,偏偏如今淡淡的见面已经不解馋了。
他长长叹气,走到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