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常服的军装单薄,隔着布料小腿也被烫了个够呛!
高国庆抬脚甩开鞋头上搭着的茶叶渣,心疼得脸都变色了。
这双猪皮鞋是他花了七块六毛五买的,统共也没穿过几次,要不是惦记着这几天齐丽娟还有可能来找他,他才舍不得拿出来穿。
而他更气的是师长当着警卫员的面这样下他的面子!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好在他对宋恩礼会告状高到师长这儿早已有所准备,也提前想好了对策,愣是憋着满肚子的火强行挤出一张笑脸,“师长啊,我的确打过这么个电话,可您不能听风就是雨啊,我打电话只是为了早点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娘是在凌晨被人杀的,萧和平凌晨到底在没在家只有他媳妇最清楚,我要是真有啥别的目的,大可以直接叫人去他老家把他媳妇接来问话,这是调查的正常途径,我想就是您也不能反对不是吗?”
“少给我来这套!你有啥资格去他老家接他媳妇问话?这件事现在由盛利同志全权负责调查,你凭啥插手!谁给你的权利私下去调查!不管这件事是不是萧和平同志做的,他媳妇都是无辜的!亏你还是个解放军老同志,这点思想觉悟是向党国靠拢了吧!”
“师长!您可以对我有意见,但是不能侮辱我!”
“侮辱你?就你这种可耻的行为还需要别人侮辱你?我说过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妄下定论!只要还没被证实萧和平是凶手他就是咱们的战斗英雄!啥也别说了,打从今天起你暂时休息,等这事彻底查清我再来处理你!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先写一份检查。”
高国庆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僵硬的绷着。
“师长!”他不甘的攥紧拳头,砰的锤在办公桌上,“师长您不能这么做!我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您不能因为个人情感停我职!”
说是暂时休息,除了没下他的枪,跟停职有啥分别!
他干了半辈子革命,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居然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停他的职!
“出去!”
“师长!”
“出去!”师长火冒三丈的随手抄了本书,直接甩到他面前。
这个高国庆!
从前还知道装一装,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师长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暂时听红旗公社书记的话暂时不把这事告诉萧和平,最近他们要忙活的事情太多,绝对不容许分心,为了国家大业为了百姓的稳定生活,必要时候牺牲个人和家庭也是义不容辞!
他相信萧和平能够理解。
高国庆这边刚出的师长办公室,宋恩礼那已经知道他被暂时停职的事,不由得连连拍手叫好,总算给搞来情报的阿呜一个好脸色。
接下来整整三天,她一直躺病床上装昏迷,部分白天黑夜的跟阿呜在省城守护萧和平,就怕他稍微离开她的视线一下下就会出现意外,连阿五都被召来盯梢。
萧和平那儿倒是一直风平浪静,除了不能出门,一切正常。
师长以“软禁”的名义把他关在屋里,实际上反而保护了他的安全,除了师长和负责调查的盛利谁也不能进那个门,楼上楼下都有师长的人严密把守,某些打着小算盘的人根本没办法接近。
背后的事情都如他们料想中的一般紧锣密鼓的进行。
很快,这事便传到了首都。
事情过于严重,解放军杀害老百姓,还是自己战友的媳妇和亲娘,造成的影响相当恶劣,严首长当天晚上便亲自下达指令,让师长派人把萧和平送到首都去,他要亲自审问!
师长没敢耽误,天一亮便派人把萧和平押送去火车站。
萧和平当年就是死在严首长手上的,虽然情况跟现下有些不同,但大致还是对上了,后世的版本毕竟是流传,有心人如果要抹去什么更改什么也不是没可能。
人刚到火车站,首都那边又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火车上人太多,万一萧和平趁乱逃跑抓捕会很麻烦,说不定还会连累无辜群众受伤。
于是师长又派了辆车,找了几个人开车吧萧和平从燕北送去首都。
大白天的,阿呜这么个庞然大物自然没法现身,宋恩礼只能用自己的意识紧跟萧和平,除了他出火车站前进了躺厕所,基本就没离开过她的视线。
不过跟他进厕所的是师长最信任的两名勤务兵,她倒不十分担心,她看得出来师长是向着萧和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