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奇怪的年代,社会风气既开放,又封闭;既自由,又陈朽。这或许是最适合不走常路者辟出一条蹊径的时代,而章珎则抓住了这个机遇。
他凭借着自己扎实的底子,成功的吸引了几位大牛的关注。那之后的几年间,章珎在这些前辈的帮助和引导下,获得了很好的教育机会,或许是此时竞争没有后来的二十年激烈的缘故,总之,章珎步步为营,按照着自己的规划,顺利地进入了文化界,捞到了此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这位才气纵横的少女(章珎:……)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而正当所有人以为章珎会留在这个圈子里继续发挥所长的时候,章珎却有了些抽身的意思。
他无声无息地进行布局,开始筹划铺设和建立自己的产业。
这个年代是大有可为的,章珎很清楚。这个国家从建国后到现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经济稳定,然后是积极向外的改革开放,短短数十年间,它的经济增长速度非常值得肯定。章珎站在这个时代的角度,试着去推敲它未来的发展方向和可能企及的高度,结果令他相当满意。
章珎拍拍屁股,毫不眷恋地离开了这个圈子。自他发迹以来,不少德高望重的前辈给他提供了帮助,其为人和学术水平也十分值得他尊敬,但是这个圈子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不长脑子混日子的人让他各方面感到难以忍耐,除了和他所敬重的前辈继续保持交流联系,章珎与其余人的关系渐渐淡了起来。
2001年,这个国家赢来了新一波的举国热浪,它先是加入了一个极具重量的世界性贸易组织,同年,又成功获得了某世界性赛事的主办权。那天,章珎注视着电视上的充满激悦的欢庆画面,无声微笑。然后转身,为自己的下一步发展继续谋划。
刘武飞揪着领带,一脸烦躁。管家老陈不得不提醒他此举十分不恰当,因为一会儿要见的可是一位相当重要的客人。
刘武飞不耐烦道:“我知道,那老头子……就喜欢干些给人添麻烦的事。”
这一天的上海格外的热,被逼着全副武装的刘武飞被焐得几近窒息。到了约定的地点和安饭店,刘武飞打开车门,大步流星踏入大堂内。刘武飞边走边思量,他父亲要他来见的到底是什么人,老头子电话里那么严肃,逼他一夜之间不得不从千里之外的学校赶过来。
生意伙伴?帮会大佬?政/要?还是……相亲……?不会吧,有这么急吗?他越想越头疼,来到约定的龙凤厅包厢前,径直将门推开。包厢内他的父亲被他的举动呛得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形象不保。而刘武飞的目光则落在坐在另一端的女性身上。
她很年轻,似乎比他还小一些,长着一张很有韵味的鹅蛋脸,肌肤细腻,气质上佳。
完了。
这是刘武飞的第一个念头。
那名女性看起来不是他爹的女人,倒是很像给他准备的相亲对象。
三言两语寒暄完毕,刘父还在斟酌要怎么和刘武飞仔细介绍这位女士的身份,刘武飞已经彻底按照自己的理解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并自顾自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他开始按照自己的剧本表演起来,作死地做了一些让他后来相当后悔的事。不敢明着忤逆父亲的刘武飞先是拐弯抹角的表示自己最近在学校玩儿得太多了,这些天有些怪累的。
章珎轻轻:“哦。”他没有打岔,静静地听刘武飞继续往下说。刘武飞舒了口气,决定趁热打铁,彻底断绝掉他父亲的打算,没有直视刘父那双怒目的他又接着发表了一些宣言,暗示自己十年内不打算结婚。
用现在的话来解释,就是这么一回事。
刘武飞: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希望你能get√。
章珎:“……呵呵。”是的哦。
刘父压抑了许久的火气,终于听不下去自己儿子无休止地犯蠢了,他用银匙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杯沿,然后咬着牙和刘武飞道:“我来好好介绍下,这位是花玉女士……”他瞪着自己的不孝子,从牙缝间轻轻挤出几个字,“方章实业。你给老子安分点。”
等等……不是相亲对象?
刘武飞活体懵逼:“???????”
方什么……?是他知道的那个异军突起的方章实业吗?
刘武飞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一点点扭过头看着章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章珎也回望着他,神情像长辈般平静,温和。
丢了这么大的人,刘武飞悔恨得想泡在汤肴里溺死自己。而且那个人的视线……或许是错觉,但是刘武飞隐隐约约觉得她那种眼神就好像在说,“年轻人就是要敢于做梦,反正也不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