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多数人而言,“花玉”并不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那个曾在文化界如流星般闪耀的天才少女隐退后,连报端上也鲜见与她直接相关的信息。从大众眼中消失的“花玉”,却在商界以另一种形式博得了极高的存在感。
章珎抱着极为旺盛的好奇心,或深或浅地参与到众多产业之中,航运、土地建设、文化出版、投资……乃至新兴的互联网产业,都有他的身影出没其中。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章珎经营的秘诀就是不断与国家合作,借着它向外发展的东风持续扩大自己的帝国。
他做事妥帖,表现谦逊,对外低调,头脑敏锐,往往是当国家准备向某个领域发展的时候,一了解,章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长袖善舞的章珎不仅很会和管理这个国家的各级人士打交道,处理起自己的资产也相当痛快,该割肉割肉,该放血放血,毫不含糊。
他很明白上面对自己这类人会有怎样的忌惮。
因此,常有只看表面的人觉得,章珎要么倒霉了,要么已经在倒霉的路上了。
但章珎下一步就会用实际行动向外人表明,这一波不亏。凭借着自身出众的眼光与极强的实力,加上西虎给予的气运加持,不需要太长时间,章珎已经创造了一个后人难以企及的神话。
煦色韶光,气软风轻,春花似锦,繁枝垂帷。
梁武帝诗云:绿树始摇芳,芳生非一叶。一叶度春风,芳芳自相接。便是此间风景真实描绘。这里,是章珎斥巨资建造的亚洲最大植物园,目前已全面建成,即将作为迎接不久后某重大活动的献礼,免费对外开放。
章珎伫立在满园骀荡春光中,衣着朴素,兼职花农的工作侍弄花草。
一位员工从蜿蜒的小道走过来,告诉章珎,园外有一对年轻父子想进来一览园中美景,不知是否可以。
章珎答应了,吩咐员工让那对父子尽情在园中自由游玩,不必设限。
反正园子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他也不怕谁搞鬼。
这片园子打理得很好,能让章珎下手的地方不是很多。他收了花具,驻足观望了一会儿,沿着通幽的小道,向另一片园区走去。
章珎到那里,远远地看见一高一低两个身影背对着他欣赏风景。章珎心知,这大概就是进园游览的那对父子了。他无意打扰,准备默默从二人身后过去,那位高个男子却牵着孩子的手转过头来,正与章珎对上视线。
那男人长着一张极为秀丽的瓜子脸,一把柔顺亮丽的长发束在脑后,纤眉星目,姣如好女,嘴角带笑。
D伯爵?
章珎骤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同一个人。眼前的男人不仅没有D伯爵那只金色的异色瞳,给人的感觉也有些微妙的差别。许是D伯爵的兄弟吧,章珎琢磨。
男子察觉到章珎的诧异,略歪头微笑道:“为何如此惊讶?我们之前可是见过吗?”
那风姿特秀的举止仪容,美好得让人心动。
但章珎心境没有丝毫变化。上辈子这辈子,这货始终心如磐石,半点不开窍,只微微点头:“您和曾照顾过我的某位先生长得很像,想来阁下与他应该是一家人。”
“的确是呢。”男人态度暧昧回应道。
章珎又看男人牵着的孩子:“这是令郎吗?真是可爱。”一家三口一张脸,何等霸道的基因遗传。
“这是我曾孙子。”男人笑容可掬。
“……这样啊。”章珎直起身,目光淡定地看了看这对目测年龄差不超过30的曾祖孙。
哦,这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余光觎见童子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脸,章珎微微挑眉,是他脸上沾着什么东西吸引到这孩子了吗?
男子邀请章珎为他们导游,章珎现下无事,欣然应允。这片园区与其他几片区域不同,它的花草不甚秀丽,品种也不够珍稀,贵在长势极好,衬在精心布置的园区间,才有了些葳蕤可爱、生机勃勃的意思。
男人向章珎询问,为什么只有这里的品种设置不一样。章珎告诉他,只是因为这里的植物都出产自本地。
他们所游玩的这座植物园,正是小花昔日的故乡,很明显,那些村落全被章珎毫不留情地推平了。但决定在此开辟植物园后,章珎力排众议,将小花出生的那片乡村的一座小森林保留了下来,又在旁边的土地上移栽当地的植物,任其生长。
面对他人的不解,章珎随便找了个“留住当地特色”的借口搪塞,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之所以强力要求留住这座森林,只是因为他想起小花幼年时最喜欢在这里玩耍。
留住它,就像奉养花母一样,权当做是对小花的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