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晴让秦朗带着福伯和艾青先走了出去,这情形大约是姑娘家的要说些个体己的话。
小柔将落下的帘子掩了掩,和张妈妈进来坐下。菀晴穿着刚换上的玉面镶梅的绣花鞋,亲自用小茶盘儿捧了一盖碗茶来,却是有些冷了,大约是秦朗什么时辰自个儿弄的。就顺着用了这些个物件儿,凑着炉子,想煮一些来。
张妈妈起了身接着:“姑娘莫累着了,我们不吃茶。”
菀晴听了,笑了笑:“不过是刚刚瞧见的,这屋子里东西倒是少的很,也只能将就些。”
张妈妈红了眼:“姑娘怕是要受苦了。将。。将秦公子说了,以后让姑娘安置在这,也省的被人惦记伤了身子。”险些把将军说出来,忙改了口,瞧着姑娘,生怕她看出什么不是。
满着水的灰盖壶子挨着火,不大的功夫就冒了白气,烟气绕着姑娘,人也看不大清了。
“不碍事,有个去处就不容易了,也得谢秦公子才是,再也挑剔不得。”许是冬天的缘故,园子里只不过两三个房舍,其余的再没什么了,大多只是光着的树杈子。且能睡的不过这一间屋子,她先前瞧了,另两个不过是生火的和置东西的地儿,就是那马都只能在外面生生的冻着,想了想也还是说道:“这屋子宽得很,再添个好点的榻子,人往跟前凑凑挤挤,也是睡得下的。”
“姑娘倒是不介意,指不定有着其他的园子,偏偏给了个这样的,真该问问才是。”小柔惦记着将军府里的布置,未免差了太多。
菀晴一愣:“你这样说我也是想了起来,让他们出去也是想问着,你们怎么认得秦公子,他和将军有着什么牵连?”
“姑娘奇怪,怎么不自个儿去问?还是问了没出个结果?”小柔先前应了艾青,自然也估摸得出是将军的意思,只是她也没个法子,更是不晓得怎么回话了。
张妈妈眯着眼看她:“说话这样的没规矩。姑娘问你,你好好的回着就是了。”转而对菀晴劝着:“秦公子先前就是府里的常客,跟将军也没得关系,不过名头有些像罢了,便是常客,必定是认得的。公子是个好人,姑娘信着就是。”来的路上她拉着艾青就问过,将军不想姑娘知道,大可改个路人的姓氏,何必非扯着秦字。只是他猜着将军便是瞒着姑娘,也不想骗了姑娘。饶是这样她也是想不明白,大抵还是用个其他的称呼,终究是不同的,到底不还是哄了姑娘?
“你们真要出那府,不得让那人知道?”菀晴盯着地面,轻口的说着。
她们两个分不清姑娘说的那人是哪个,张妈妈就一并回了去:“将军向来不操心这些个闲事,姑娘大可放心便是。若是这红玉,真要是问起不过是福伯一句话的工夫,就说是撵出了府。怕是她乐得不见了我们,也是省了她的心。”
“便是这样,那就算了。”菀晴舒展开眉眼,抬头冲着她们笑了笑。
“哪能就这么翻篇了?”小柔许久没吭气,还是没能忍住:“那红玉可是害苦了姑娘,这么容易就放过?我可是一百个不答应,纵是要走,也得教训教训。”
菀晴拉过她的手,摇着头:“你又不是半大的孩子,怎么能这样的任性?到底我也好好的,如今好不容易离了那府,定要躲得远远的求个安稳,若真是找了那红玉算账,以后还能有什么太平日子?”
张妈妈亦是接着话茬:“可不是,你倒是涨了本事,还想着教训,那顶上的帽子可是将军夫人,你就是真的扇了一巴掌也得被人千个万个的还了回去。莫说受些个什么糟心的罪,便是小命也保不住。看你还能怎么刁。”
“张妈妈总是这个样子,每每我说什么总是被你数落了去。”小柔偏着脑袋瞧着:“好在如今有了小姐,总归得是偏帮着我。”转过头撒娇似的看着菀晴:“姑娘说是不是?”
菀晴瞅着这一老一小,总是逗个嘴,却是多了许多的生趣,抿着嘴,多了丝笑意。
秦朗坐在门口的小木凳上,拿着根细条的枝桠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屋里的那两人自然是忙着生活做饭,难免多了几句嘴,大多也是那些个女人不进厨房,却让他们这老爷们做了。
“爷,这地也太旧了些,晴姑娘的住处,总要好点。”艾青倒腾着木头想点着火,浸了水的料子哪能点的容易,不过是寻不到好用的罢了,这地偏的,真是不能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