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有晕过去过,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爸爸坐在床边,也在哭,断断续续地和她说着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方浩然一个教训,我没想让他死……我们曾经共患难,我们是朋友……我们一起做了练习生,他处处帮助我,我不应该嫉妒他出国进修,不应该嫉妒他现在的成就……”
也许爸爸忏悔的眼泪,让她心软了,让她想去报警的心犹豫了,毕竟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敢想像,没有爸爸,她该怎么活下去。
恰这时,新闻报道,这是一起追尾事故,追尾的卡车负全责。
于是她庆幸地想,也许真的只是追尾呢?也许,真的和爸爸做的手脚无关呢?
她不敢想像当方翌晨知道是爸爸害死他的妈妈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
从她决定隐瞒的那一刻起,她似乎已经开始在心里为自己刻上了一个怨毒的烙印:杜小诺,你怎么不去死!
“妈,”杜小诺摩挲着照片里的人,泪眼模糊,“不要原谅我,如果有来生,您也请一定要记得我,让我给您赎罪。”
轰隆隆的雷声突然响彻山间,乌云席卷而来,豆大的雨点哗哗砸在墓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杜小诺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黑压压,几乎低垂着压在她心头的天空,雨水落在脸上,冷进骨髓,一排排冰冷的墓碑,也似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我亲自看过的!”周娉婷愤声喊道,“看完直接拿过来的嘛!怎么可能有错?”
“那就是见了鬼了呗!”申冬青嗤笑一声,“不是你那里见了鬼就是翌晨这里见了鬼。”
“你才见鬼了呢!”周娉婷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带子的确是我拿来的那个,我都做了记号了,要不然就是给谁删除掉了的!”
“切!还删除?谁那么大狗胆啊?”申冬青不置可否,“你直说你就是想找个机会和翌晨在一块儿得了。”
周娉婷眸子眯了眯,鄙夷地说道,“申冬青,我发现你有时候就不像个男人!”
“……什么?你!”申冬青脸一绿,怒视她抖了抖手指。
“行了。”端坐了许久的方翌晨终于出声,声音清冷,“我相信周娉婷的话,而且我当时的确有离开办公室,前后大概五分钟不到。”
“你看你看!”周娉婷一扬妩媚的笑脸,“就说了我没有搞错嘛!”
“但现在的问题是,录像的确看不到,有什么用?”申冬青嘲讽的语气开口。
方翌晨视线扫了扫他,又扫了扫周娉婷,眸色淡漠中透着犀利,或许,他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从办公室里出来,离和杜小诺约定的时间还早,方翌晨回了趟家。
“爸,明天,我带小诺来见你。”他把父亲膝头上的毯子拉高,眸子清澈明亮,笑容灿烂得像个孩子,“记得让厨子做点好吃的。”
方浩然慈祥地望着儿子,久违的快乐又回到了儿子的脸上,他很欣慰。
“她过得好吗?”他笑着握了握儿子的手,就像小的时候,牵着他第一次学走路的样子。
“当然不及在我身边过得好。”方翌晨的快乐溢满了整个身心,收不住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更明媚。
“哦?哈哈。”方浩然爽朗地笑了。
方翌晨又陪着父亲说了一会儿话,才从家里悠闲地走出来,刚准备上车,就看见申冬青火急火燎地向他冲过来。
“怎么了?四角恋曝光被追杀啊?”待他跑近,方翌晨微眯着眸子,慵懒着说道。
“我倒宁愿是!方董事长,我的方大爷!”申冬青又气又急地喘着气,大声叫着,嘴巴张了又张,似乎有千千万万句话争先恐后地要蹦出来,然而终于全部落败,他只能抓着一份报纸抖抖擞着递过去,“你自己看!”
方翌晨看了他一眼,又瞟了眼报纸,“什么?又是我和周娉婷?”
“你赶紧看!看了再跟我说话!”申冬青涨红了脸冲他直甩手。
方翌晨勾着唇角拿过报纸一看,瞬间惊恐万状地变了脸,把报纸朝身后一丢,上车,开车,扬尘而去。
“嘿!等等我!”申冬青急忙奋起直追,“我都跑这来了,你也不等我!”
然而方翌晨的车子已飞速消失不见。
“紫烟花坊老板,前方氏集团少夫人,骗取前夫千万家产,父亲系在逃犯?”大鱼颤声读着,拿着报纸的手不禁一阵阵地发抖,一双细长的眼睛也瞪到最大。
“这些人有病吧!”他扭头看着同样惊诧得脸发白的小月和智慧,“我们老板娘是什么集团的少夫人?怎么可能?”
“对,对啊,没,没听老板娘说,说……”智慧拼命眨着眼睛,大有不眨瞎不罢休的架势。
“这不是重点好吗?”小月惊奇地看着他们,“重点是老板娘的父亲……”
大鱼和小月闻言一愣,是哦,重点是这个在逃犯啊!
“卧槽!我明白了!”大鱼突然把报纸一甩,“所以老板娘才不给东哥画她呀!就是怕这个在逃犯父亲找上门来吗?”
“犯了什么了?”智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