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宫宴当日，太和殿外冲撞她的病秧子吗？
她竟是云妃！
赵蔓蔓想起的瞬间，只觉得大难临头，脸色惨白一片，忙跪地磕头：“小女该死，求云妃娘娘责罚！”
“云儿，究竟何事？”云帝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眉心狠狠一紧，看向云妃的眼神里满是紧张小心。
云妃缓缓一笑，声音又轻又柔：“重六宫宴当日，妾身子不适在御花园小坐，不期然撞见这姑娘拿柳枝儿抽打海棠花，一时多嘴惹得姑娘不快，说了妾几句。”
云帝闻声脸色沉的已经能滴出水来，看着赵蔓蔓的眼神里渐渐盛满怒意：“赵四姑娘，说了云妃什么？”
赵蔓蔓只是听他语气，就吓得身形直打颤，嘴巴开了又合，愣是丁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云帝渐渐没了耐心，捏着膝头的双手缓缓收紧，语气森然：“你说是不说！”
“正巧本太师路过，听了两句，这才命人送她去景阳宫清醒清醒。”薄晏见他已经濒临发怒边缘，上前一步拱手回话。
云帝听完眼睛都红了，紧到极致的手指缓缓张开，随即冷哼一声：“既如此，那便随赵妃去太极殿再醒醒脑子，免得来日识人不清，犯下大错。”
赵贵妃不声不响的跪在了她身边，半句辩解都不敢有，只能磕头谢恩。
她二人去后，云帝脸色稍缓，望着云妃低眉顺眼的端坐下首，眉头拧了又拧：“云妃近来身子不好，可请太医看过了？”
“皇后娘娘着白院首日日来请脉，妾近来好了许多。”云妃微微颔首，轻轻巧巧的抿唇一笑，眼波流转，美不胜收。
云帝看得有些出神，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连声说好：“皇后温柔贤良，张弛有度，朕心甚慰。”
从云妃进殿来，不过片刻功夫，秦晚就听他夸赞了皇后数次，不免又深深看了云妃一眼：云妃，隐藏的高手啊！
“好了，朕还有折子要看，你们也各自回宫去，莫在这儿闲话了。”云帝从座上起身，众人忙跟着站起来，随他一道往殿外去。
直等到一行人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秦晚缓缓直起腰身，见薄晏站在她身侧动也不动，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太师慢走不送。”
说完，也不管他是何反应，转身就走：“迎春，关门。”
跟在她身后的迎春有些为难，站在殿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没有法子只得低头行礼：“恭送太师。”
“关门，本太师不叫，任何人不得进来。”薄晏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丢下一句就走了进去。
迎春从来都很怕他，万不敢拦着，只得听话关了殿门，乖巧站在殿外守门。
内殿，秦晚正摇头晃脑的松筋骨，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迎春进来了，随意问了句：“臭河豚走了？”
“臭河豚是叫本太师？”薄晏走进来，正巧听见她如此称呼自己，眼神微微一冷，语气森然。
听见他冷冰冰的声音，秦晚忙转过身往后退了好几步，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臭河豚是说我皇兄。”
薄晏眼神更冷了一些，二话不说朝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对上他吃人的目光，秦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往后推了好几步，眼看脑袋就要撞上了身后床柱子。
薄晏眼神骤然一凛，闪身就到了她面前，抬起右手手掌贴着床柱子，却没想到她忽然出手一掌拍在自己心口。
耳边响起一声压抑闷哼，秦晚睁开眼望着自己正颤巍巍晃着的右手，又抬眸看向捂着心口，一脸隐忍之色的薄晏，不知该喜该忧。
“你是要谋杀亲夫不成？”薄晏松开手，凉凉扫了她一眼，转身一撩袍子角坐在了榻上。
秦晚觉得刚才那一掌力道不小，见他虽然故作淡然，脸色却很不好看，就有些怂：“你偷袭在先，本公主这是正当防卫。”
偷袭？
薄晏被这个词气笑了，好半天才压下上扬的唇角，淡淡扫了一眼床柱：“你打算闹到几时？”
“本公主休书都写了，谁跟你闹？”通过刚才那一掌，秦晚忽然有了底气，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比之前横了三分。
她不提休书还好，薄晏只是冷哼一声：“你那休书不作数，按本朝律法，你还要挨板子入牢狱。”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