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就像陆姑娘一样,转脸却见长安正看大戏一样的瞧着他们,见他看过来,还咧嘴一笑,特地撸起衣袖,晃了晃腕上一串镶着细碎红宝石的金镯子。
程许:“……”
“爹爹说你一定会中。”明心执拗的盯着他,并没察觉两人间的小动作:“爹爹很少夸人,但凡他夸过的,全部会考中,你也一定会的!”
“话可不能乱说,江小姐慎言。”长安凉凉的插嘴:“什么叫‘但凡他夸过的,全部会考中’?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大人带头舞弊呢……”
“你闭嘴!”江明心气得胸口直跳:“你到底要做什么?快离开去骗别人罢,我们都清楚你的底细,赖在这儿也没银子!”
“小姐,夫人刚刚突然来看您,是陆姑娘帮着圆过去,奴婢才带她找来的。”
后知后觉的记起初衷,秀竹恳求的望了长安一眼,抢先开口:“咱们快回吧,夫人现下在听经,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去禅房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的不早说?”明心立刻大急,表白也顾不得了:“马上回去!”
紧走两步小跑到洞口,她终于想起程许,回身歉意道:“我……”
“我都懂。”
安静的站在原地,程许理解的点点头:“你只管去,我没关系。”
明心朝他安抚的一笑,又冷着面孔转向长安:“你呢?”
“我还没待够,你与夫人说我有事提前离开了就行。”懒洋洋的摸出几袋五谷,长安扬臂一扔:“镇魂的,随身带好,以防万一。”
细眉一扬,明心正要嘲讽,却见秀竹好宝贝一样的抬手接下,珍而重之的收进了衣袖。
想到婢女叙述的奇事,她心中暗暗纳罕,便也没再做声。
目送这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钻进密道,长安背靠花树,忽而轻声一笑:“值得吗?”
程许默默看她一眼,微垂着头,没有接话。
“你明知她另有目的。”漫不经心的挑破窗纸,长安的声音轻却冷沉:“对你而言她是全部,但你只是她拥有的一小部分,随时能够舍弃。”
眼见他仍低着脑袋,她又加了一把火:“江明心前日与大理寺少卿裴家的嫡次女拜佛赏花,裴家的嫡长子作陪——你可知道?”
微不可查的颤抖一下,过了好一会儿,程许才淡淡道:“陆姑娘亲眼所见?”
“皇觉寺的小沙弥告诉我的。”没什么表情的转开视线,长安叹息一声:“以我与慧明大师的交情,买通个把小和尚当眼线根本不是问题——当然,你愿意自欺欺人的话,无所谓。”
安静许久后,程许浅浅一笑:“谢谢你。”
语毕,他又整肃袍摆深深一揖:“我知陆姑娘是个好人,只是,明心一向被人娇宠,口无遮拦,如有冒犯,还望您海涵。”
“你这是在替她说话?”长安满脸不可思议:“她一边与你,一边又与旁的……”
“我知道。”程许轻声道:“他们一起逛遍皇觉寺,我看到了。”
“……”
“此虽不是大事,传出的话于她声名却终究有碍。小生恳请陆姑娘,希望您能帮着保密。”
“……”
难得瞧见她震惊的模样,程许不禁又是一笑,一如既往的儒雅温和,干净又有些腼腆。
长安盯着他左看右看,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长安城中贵女们的普通交际而已。”程许的表情不喜不悲:“我很……很心悦她,也的确不愿她与旁的男子游玩,但……”
“嗯?”
“我不能因为自己身份不够,就限制她交际,硬拉着她来一起受苦。”他惆怅又释然的微微一笑:“明心本是天之骄女,合该与那些人一块儿,无论由谁陪伴,我都希望她能开心些。”
“你没自信结成良缘?”长安眉头紧皱:“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与她厮混?继续照这状态,你是绝不可能高中的!”
“我知道。”程许安然点头:“但我不后悔。”
“愚蠢。”长安恨铁不成钢:“离我远些,蠢货会传染的。”
好脾气的摇摇头,程许干脆席地而坐:“陆姑娘,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明心时,她是什么样子吗?”
“左右逢源,圆滑伪善。”
“她很惊惶。”他回忆着,并没搭理她的恶声恶气:“虽然外表温雅,但她总像是绷紧的弦,谨慎、胆小、惶恐,似乎随时准备着逃跑。”
长安略一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如此频繁的接触江明心,一是因为天作之合,二来,她身上的秘密,她很好奇。
事实上,长安一直怀疑江明心有些罕见的神通。
比如,预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