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加之一?直镇守边关的忠武将军班师回朝,帝心大悦,特大设宴席,为忠武将军接风洗尘。
除了文武百官,后宫的?妃嫔自然也要?出席,不止出席,还得打扮的美美的?。
厄琉斯着金红两色华丽宫装,华美矜贵艳丽非凡。
她没上妆粉,只勾勒斜挑上扬妩媚凌厉的?眼线,抿了抿朱红色口脂,在眉心描了三?瓣桃花钿,顺便在眼尾点了一?点泪痣。
待她搭着翩然的手袅袅婷婷来到宫宴,缓缓步入帝王左边的?桌案,右边是淑妃,至于前宠妃真爱小白莲程宓儿在下首。
毕竟这对所谓的?真爱,没经过?什么波折,感情浅的?很?,一?戳即破。
在厄琉斯不掩魔魅之气三?笑?之后,荆砚可想不起人来,何况他皇位不稳,如今正忙的?焦头烂额呢。
“贵妃娘娘到——”
太监尖细的?唱道声让她皱了皱眉,太刺耳了。
“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在座之人且出列行礼问安。
坐到自己的?位子之后,厄琉斯向下望去,先是注意到穿着厂督黑袍金蟒官服的?小疯狗,不过?小疯狗此时的脸色可不大好看。
瞧他冒火的眼,阴沉的?表情,像是要吃了她。
她也没搭理那小心眼的,反正吃到嘴了。
视线从一?众人中落到健硕的?男人身上,古铜色的肌肤,剑眉星目挺鼻饱满的?唇,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孔,标准的?硬汉脸,威风凛凛高?大威武。
特别的酷,特别有型,瞧着就够劲够辣够味,还有几分狂野不羁,浑身都充斥着爆棚的?荷尔蒙。
这就是忠武将军了。
厄琉斯眸色微动,把视线收了回来,支着头漫不经心道:“免礼。”
子车屈镇守边关数年,生里来死里去,感知何等敏锐,他确定刚刚上首的?人视线落到他身上,这会儿掀开眼皮,悄然观察那位贵妃,却呼吸一窒。
紧接着眉头拧了起来。
贵妃太美了,美的近乎妖异。
这样祸水的样貌在后宫可不是什么好事...
罢了,总归不是他能置喙的?,君上缘何招他回京复职,他一?清二楚。
瞧着自己手握兵权,身具爵位,看似极得君上看重,殊不知这都是表象。
君上多疑,早已对他有了忌惮生疑暗里提防,这次归京,不过?是打着用他来牵制东厂,牵制秦咬,好让他们两败俱伤算盘。
纵使他一?心忠君又如何,终究得不到信任,或许最后连善终也难了,更论对君上进言了,怕是他说什么君上都会疑上三?分,即便交了兵权,也不过?卸磨杀驴。
君上不会放心他的?。
想到这里,子车屈苦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火辣烈酒冲喉,他却在边关喝惯更辣的?了,只觉没滋没味。
荆砚身为国君,自然最后一个到。
他在最上首,左边是厄琉斯,下列第一排便是东厂督主秦咬,与秦咬相对而坐,同在第一?排的?忠武将军子车屈。
乐师奏乐,舞姬轻舞。
荆砚举起酒杯,对着下方的子车屈朗声道:“子车为朕,为我辰国驻守边关多年,实在劳苦功高?,若没有你,也就没有如今的?辰国,这一?杯,朕敬你。”
厄琉斯横了眼狗皇帝,高?帽子戴的不错,怕是鸿门宴呐。
子车屈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站起身双手捧杯,端的寡言肃目。
“身为下臣,为君分忧乃分内之事,当不得君上夸赞。”
话落一饮而尽。
“哈哈,好,好个分内之事,有爱卿这样忠君爱国的臣子,真乃朕之大幸。”
“不敢当,君上谬赞。”
这次宫宴本就打着为忠武将军接风洗尘的?名头,主角自然是子车屈。
“这次爱卿回来就不要?走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边关苦寒,很?该修身养性,对了,你一?去边关三年,不知道如今京中变化甚大,正好朕有心设立西厂,想来想去唯有爱卿最为合适。”
叙着小会儿家常,帝王含着虚伪的笑?引出正题。
西厂?
有了东厂还需要?西厂?
几乎所有人下意识去看东厂厂督秦咬的面色。
君上的?那意思明显是要分东厂的?权啊,还能顺便收回忠武将军的?兵权,让将军和?厂督互相钳制。
厄琉斯也看向秦咬,在她望过?去时,正与男人凤眸撞上。
秦咬还以为她在担忧自己,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安心。
荆砚对他忌惮防备多时,他早知他会对他开刀,也暗自做着准备,不管如何,总归不会让她出事。
子车屈心下一?沉,虽然料到了这必然是鸿门宴,但真正等到国君开口,他还是失望,自己从无反心,一?心为君为国,这样的结果难道还不够寒心吗?
“多谢君上抬爱。”
子车屈拱了拱手,声音浑厚沉哑,一?股子糙味:“还望君上收回成命,臣下过?惯了边关的日子,也习惯了领兵作战,驻守国土,臣下就是个糙人,恐难为君上分忧。”
“在者,臣下看东厂在秦督主手里管理十?分得当,君上又何必舍近求远,设立什么劳什子西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