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杨文兆才十九岁,却也是美国著名大学工商管理学毕业的硕士高才生。他们这些人,家里不是从商就是从政的,对下一代的教育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就会开始,除了必要的学科外,还得德智体美样样发展,格斗、击剑、书法、音乐甚至连情报学都有涉足。
尤其是胡月言和冯庭,两人都曾经去特种部队待过好几年。
冯庭如今是中校级别,杨文兆被安排进了思源集团市场部做总经理,胡月言则阳春白雪般按自己的喜好做了外科大夫。四个人平时都很忙,但还是会每个月都聚一次,有时候是为了商讨一些家族事务,大多数时候就是单纯地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放松身心,这是四人保持了好几年的习惯。
蒋延轻抿了一口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然后看向摊在沙发上杨文兆,对他说:“那个项目你是铁定拿不到的,土地局局长是宏伟老总的亲舅舅,更何况你那标书写的是真不怎么地。”杨文兆上任时间太短,到底是缺乏历练。这年头,做生意,摆在明面上的是公平竞争,暗地里人们指不定会使什么勾当。
“我之前调查过了啊,怎么没查出来宏伟老总和土地局一把手还有亲戚关系这档子事,妈了个巴子的。“杨文兆忍不住飚了一句脏话,配上他那张天生的娃娃脸,要多不协调就有多不协调。
这头杨文兆和蒋延聊着生意上的事情,那厢冯庭和胡月言正在下国际象棋,杨文兆不禁朝着两人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明明这两人都是臭棋篓子却偏偏对下棋情有独钟,回回聚会都要来上几把。其实说是臭棋篓子也只是指棋艺比不过蒋延,但对付起普通人也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比起沉默稳重的冯庭还有整天就知道做手术沉迷于救死扶伤把自己搞得像个牲口的胡月言,杨文兆更钦佩更敬重二哥蒋延。
二哥从小脑子就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而且还特别认真,以前四个人一起法语的时候,在他们三个人偷懒学音标学了大半个月的时候,二哥基本的生活交流已经没问题了。在杨文兆的印象里,二哥无所不能,基本上没有不会的。蒋爸爸蒋妈妈去世以后,二哥愣是把即将破产的蒋氏搞成如今的一片繁荣。这要是放在他身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最近几年二哥话少了很多,常常不见个笑容,但对他们兄弟几人都是非常好的,谁家有点事第一个帮着解决的永远是二哥。而且,二哥真的长的很好看,是杨文兆长这么大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人。而杨文兆,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杨文兆看着蒋延品茶的模样,不知不觉就出了神,对着蒋延傻兮兮地笑。
蒋延看着杨文兆对着自己露出“天真“的微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走神了,杨文兆时常对着他走神,蒋延都有些习惯了,现在他同样不想理,反而对着冯庭和胡月言问道:”你们两个还没分出输赢?今天到底谁请客?“
冯庭摸摸鼻子,以一副沉默的表情代替了他的回答。胡月言则是猛吸了几口手里的烟,然后才开口:“延,晚饭可能要延迟,大哥棋艺精进了,我一时半会搞不定。”
蒋延没说话,推开椅子走到了棋盘前面,观察了一分钟后,趁着两人沉思的时候移动了一子,结果很快敲定,冯庭胜,胡月言败。
冯庭沉静如水的脸上扯出一个杨文兆式的笑容,他欣慰地看着蒋延缓缓开口:“二弟,大哥谢谢你”,胡月言气的香烟烟灰掉到西裤上把裤子烫了一个洞,目睹了一切的杨文兆笑得从沙发上滚落到了地上,蒋延呢,面无表情,心里唾骂一句:三个变态。
这世上还能让蒋延动容的人唯这三人而已。
和三人在一起的时光是蒋延生活中难得的放松,使他得以从无边无际的孤寂中获得一丝喘息,但生活还是要回归原点,他依旧要终日将自己置于高地,看起来不可一世,难以企及,却不能笑得笑个傻子,哭的像个孩子。
蒋延斥巨资买下了那幅非卖的画,通过多方途径找寻画中的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是画作作者认识的人倒还容易,可如果只是作者随意看到的一个路人呢,那就意味着蒋延需要从中国十几亿人口里去找,也或者那个女人早已不在国内甚至已经死亡了呢?
但蒋延没想太多,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驱使着自己投入那么多的人力和金钱去寻找一个陌生的女人,他只是不断的在寻找,像是受着什么羁绊。
在见到那个女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蒋延突然就知道了自己为何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