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苹果上有毒,而是心里藏了毒。
圣地亚哥的西班牙艺术村。
五颜六色的地砖看似无序但又似乎有某种规律般铺砌成石板路,仿若画家未沾笔的调色板。路两旁是白墙红瓦的西班牙式房屋,紧紧密密挨在一起。每一间房屋的窗户和门都被粉刷成不同的颜色,粉色、红色、浅蓝色、翠绿色,但整体看起来却有种奇异的和谐。围墙上爬满了粉色的紫藤花,小小的花朵挤满了枝头。蓝色天空偶尔会掠过几只飞鸟,然后落在屋顶,落在紫藤树上。
这里聚集着众多艺术家的画廊,是艺术和美学的天堂。
蒋延按着指示找到第32工作室,这家工作室是著名画家伊万.劳伦斯的工作室。
蒋延隔着老远,就看到自己找寻许久的那个人在一张白色桌子上作画。
阳光明媚,微风轻柔,穿着白色裙子的年轻女孩扎着松松垮垮的马尾,用一根米黄色的条纹发带束起来,在风的吹拂下,发带飞舞,调皮地在空气中跳跃。
景美,但是人更美。
蒋延觉得心跳加速,脑海里突然变成了空茫茫的一片,只剩下那个人和那个人所处的场景。这是蒋延从未经历过的异常。
21个小时飞到洛杉矶,然后转机到圣地亚哥,只是因为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说那个人在那里。
蒋延直到落地的那一刻还在感慨:大概自己真的是疯了,可当他真的见到那人,见到那人的眉眼,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大约是爱吧。其实他也说不清,心里有一种想法在疯狂生长:和她在一起吧,一起住在共同的房子里,他是爸爸,她是妈妈,还有他们的小王子或者小公主,过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温暖生活。
他站在她面前,心柔软成傻瓜。
“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女孩对着他微笑,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那笑容太过于温暖,暖到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这是她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蒋延记了一辈子,他时常回忆着她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语气,以至于很多年后他听到相似语调和相似音色的这句话时还是会看说话的那个人好几眼,虽然结果都是失望的,他们都不是那个笑起来会让他的心泛起涟漪的人。
蒋延谎称自己仰慕伊万.劳伦斯已久,轻易骗到了女孩的手机号码,那人单纯的甚至还递给他一杯鲜榨的橙汁。
橙色的液体装在五彩的玻璃杯子里,入口微酸,几秒钟之后就变成蚀骨的甘甜。
她叫他蒋先生,生疏但礼貌,他叫她乐颂,以一种对待爱人般的亲昵,然后那人脸上就会露出微微有些尴尬的表情,会脸红,会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可爱的想让蒋延亲一口。
当然,他并没有真的这么做。他的心里已经被浓浓的占有欲填满,他想着他们在一起,想着他们一起去野外写生、去美丽的城市旅游,想着把她介绍给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想着向她求婚给她一个浪漫的婚礼,他心底那些隐藏的对家庭和爱人的向往全都苏醒了,它们争先恐后地想要释放出来。然后他就真的放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