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梁悠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这话的含义了。
现在一切都算是他们的猜测也不能贸然动手,就只能防着。可这防着也够难受的,一颗心一直悬着,时刻都要担心。白天的时候还好,晚上所有人都是穿着衣服睡的随时警醒着,就担心会出什么状况。
晚上,听说了白天梁悠“壮举”的向瑾托着下巴,好奇的问她,“悠悠,你什么时候学的开枪啊?”
梁悠想了想,答道:“嗯,小时候吧,十来岁的时候。”
“十来岁的时候啊。”向瑾有些吃惊。又想了想自己十来岁的时候,每天都泡在爸妈任职大学的图书馆里沉迷于一切和历史相关的东西,从来没想过那些东西。
“那,是你爷爷教你的?”向瑾想起上次在首都和梁悠去买书时,梁悠家就住在部队家属院里。
“不是的,”梁悠想起了当时的事情,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是我大哥教我的。”
“你大哥?”这个向瑾倒是没听梁悠提起过。
“嗯。”只要一说起家里的人,梁悠眼睛就像能发光一样。“我大哥军校毕业后去了北疆,他可厉害了。本来他还打算教我擒拿的……”只可惜当晚回家吃晚饭时她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淤青,家里长辈看到后还以为她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一再追问。最后大哥反被知道真相的大伯拿住摔在了地上,连奶奶在不赞同她去做这些会受伤的事情。
梁悠有时候觉得家里人对她保护太过了,但又不得不说她其实很喜欢,很眷恋他们对自己的重视。
她小学和高中都在子弟小学上的,同学和她一样父辈、祖辈都是军人,所以大多是活泼好动,从小锻炼的身体素质极好。可梁悠早产出生,小时候病病歪歪的,在同学中算个异类。只是她先有大哥、大姐这两座靠山,后来又有梁家栋接手。再加上成绩好,在学校里也算过的风声水起。
唉,时间好快啊。回忆起小时候的那些事情,梁悠忍不住感叹。
其实她枪法算不上好,就是会用,刚在沙漠里打了两枪,看着还挺唬人的,至于准头就不能保障了。
希望不会用的上吧。梁悠默默祈祷着,祈祷着张定不会生什么事端,要生等到边防连的战士们回来也好啊。他们一个研究所都是文弱书生,抗不住啊。
可惜老天明显不愿意顺着梁悠的祈求,或者说张定他们本来也要挑边防连队里没人的时候。
当晚,吃坏了肚子的美术组赵组长顶着风半夜出宿舍去厕所,正巧看到了十来个人围着仓库的铁门对着锁头一通倒腾。
当下本来就腹泻腿软的赵组长被惊得话都说不出来,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提神,大声的喊了起来。
他这么一嗓子,刚睡下的职工们马上拿好在屋里放着的出头、铁锹的跑了出去。梁悠深出了一口气,拿起了步:枪。
仓库那边的人看到他们出来竟然也不慌,还在那儿拆着仓库的锁头。估计是之前在洞窟里看过了,觉得去那边搬东西还不如直接从仓库里搬方便。
现在整个研究所里有近三十个人,可三分之一的女同志,还有像季所长这样一把年纪的,也就十几个能称得上青壮年的,主要还是今年新招的小年轻,要是贸然冲过去,恐怕不一定拼得过对面。再加上今天在仓库值守的人,并没有提前发出信号,恐怕他们这边还要减去两个人给对面加上了。
“别动了,再动我们不客气了。”周师傅厉声喊道。
可惜那些人根本不为所动,或许还想着反正已经把人都吵起来,干脆也不再压着声音,直接用斧头看着门上的锁头。
董平早就被季所长交代去边防连里找人求助。可看眼前的形势,门上的铁锁头怕是等不到这个时候了。
梁悠架起枪,看不清前面的目标物,只能看到一个晃动的手电筒光圈。
“在乱动,我就开枪了。”梁悠声音颤抖的威胁,可惜对方只把这当成了虚张声势的话语。
梁悠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想着大哥教她的时候告诉她的,深呼吸,将注意力专注在目标物上,然后……
随着枪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痛呼。
打到人了……梁悠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以前都是打靶子的,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子弹会打到活生生的人身上。这种感觉压得她胸口憋闷,并不因为她打到的人是好是坏而又一丝改变。
“还不快滚,还想吃枪子吗?”周师傅吼道。
那边的动静停了一会儿,不知道那边领头的说了什么鼓动的话,没两分钟,砸锁头的动静又重新响了起来。
梁悠握住枪的手指紧了紧。她刚才太过紧张,整条手臂都绷着劲,加重了开枪的后坐力带来的影响,导致现在整条手臂都是麻的,使不上力气。她希望那群人知道怕了快点跑,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举的起来手里的武器。
好在在她硬着头皮打算再开一枪之前,董平总算是把救兵带来了。
梁悠膝盖一软后退了两步,被身后的向瑾眼尖的扶住,手里本来握着的东西早就掉在了地上。
于是,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一脸冷酷,冷静射中目标的梁悠同志,一个没控制住就哭出了声。
“向瑾我刚才打到人了,好可怕啊。而且我胳膊好疼啊,你说会不会断掉啊?!”
向瑾闻言紧张的捏着她的手臂。“哪了哪了,哪里疼,我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