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肃道:“我和你说过,我喜欢你的。”
李昕伊听了很高兴,道:“我记得的,这辈子都不会忘。”
吴肃问道:“那你相信我的心意吗?”
李昕伊道:“我相信的,我也很感激,所以你现在快些说吧。”
吴肃道:“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哎呀,这样的小事就不必问了,你快些说吧。”李昕伊催促道,非常双标了。
吴肃道:“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就这样?”李昕伊显然有些失望。
吴肃点头:“就是这样,现在换你了。”
李昕伊道:“那要是哪一天,你发现还有许多人都和别人不一样,那你会不会喜欢她们啊?”
吴肃道:“不管一个人有多平庸,他也和别人不一样。就算是双生子,也能看出性格的不同来。你问问题之前就不能动下脑子吗?”
李昕伊道:“果然,你现在就觉得我不好了,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嫌弃我呢。”
吴肃本来是有些伤感的,现在硬生生地被李昕伊的话给气笑了,道:“我当然会包容你,不止是现在,以后也会。你想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想要试探但是又生怕碰到了底线,我就会不喜欢你了,想要放弃你了,是不是这样?”
李昕伊嗫嚅道:“还不是因为我说什么你都回答好,一点也不嫌我烦的样子,老是宠我。我总害怕哪一日你嫌我了,也不肯说出来,直接就将我打发了,我都不知道要上哪儿哭去。”
“李昕伊,你看着我。”吴肃道,“凭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是那种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肯委屈了别人的人吗?”
李昕伊依言看着吴肃,这几个月,他几乎每一日都能看到眼前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滤镜的缘故,他看了两眼后双颊就开始发热,仿佛要陷进那双乌眼珠里。
李昕伊道:“别人是不会,可你不是说我和别人不一样的吗?那我要怎么判断啊?”
吴肃扶着自己的额头,感觉有些头疼,真想要让李昕伊改掉这个多疑多思的毛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前提也是得李昕伊自己愿意改,否则以他的敏感,很容易伤感情。
吴肃道:“不管你信不信,能喜欢你而且被你喜欢,我觉得非常荣幸。”
心脏就在这一瞬开始疯狂跳动起来,李昕伊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样的感觉,脑内好像在放烟花,他甚至连吴肃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夭寿啦……”李昕伊心道,“他什么时候在嘴巴里抹了蜜?不行,我也得去补个情话大全的课了。”
眨眼就到了二月,气温开始回暖,李昕伊和吴肃商量着,要去附近的寺院里上几炷香,向菩萨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吴肃道:“你不求我金榜题名?”
李昕伊道:“我只求你平安顺遂。”
吴肃笑了下,临考前,李昕伊反复检查了三遍,“不能有花纹,不能有夹层,不能有纸张之类的东西,都检查过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吴肃看着李昕伊忙前忙后的样子,拉了他的手,凑过去吻了下,道:“放心吧,再妥帖没有了。”
李昕伊问道:“被子这样厚够了吗?我听说贡院里又阴又潮,你要不要再带一床毯子?”
吴肃道:“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李昕伊点头。
吴肃进场准备殿试的时候,李昕伊和张叔两个人坐在附近的茶馆里等候着。
眼看着日头渐渐地偏西,接着天色渐渐变暗,茶馆要关门了,吴肃也没有回来,李昕伊就有些着急了。
“张叔。”李昕伊道,“阿肃怎么还没出来?”
张叔站起身,道:“我去外面问问看。”
当天色黑下来,而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时,周围顿时骚动起来了。李昕伊这样的寒门举子没有门路的只能在外面干着急,而往常能够出入宫闱的贵族亲眷这个时候也进不去了。
李昕伊完全没想到事态还能有这个走向,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到处都乱糟糟的。
吴肃还没有出来,他就不能离开,虽然看起来就像要出什么大事了,但是只要没走到最后一步,一切都有转圜的机会。
他看着张叔那不苟言笑的脸,心里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当务之急是要先保护好自己,这里到处都是人,要发生踩踏事件也容易得很。
“张叔,你带钱了吗?”李昕伊大声问道。
见张叔看过来,他道:“我们去那边的酒楼上,站得高才能看清楚。”
张叔于是带着他挤出了人群,这才发现,酒楼看着离得近,其实还隔了两条街。
“怎么办?”李昕伊看着张叔问道。
张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已经挤出来了,再挤进去就要困难得多了。
没一会儿,外面来了一队持着火把的卫队,看着都像是行伍之人,正在驱赶守在宫外的人们。
挤在宫门口的人散了许多,但也还有几个人死也不肯走的,非得守在这,嘴里还嚷嚷着自家先祖的官位职位。
一出出闹剧在眼前接连展开。
天将亮的时候,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天子驾崩了!”
“张叔,张叔,你听到了什么?”李昕伊连忙回头问张叔。
张叔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拉着他朝皇宫的方向跪下了。
“阿肃还在里面!天子驾崩了,他该怎么办?”李昕伊惨白着脸看着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