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依斐从前从来不知段谨居然在城郊有这样一座别苑,四处广阔,临山近水。
到了地方,段谨下马,又将曾依斐抱下马来,拉着她进了府。
别苑空荡,曾依斐四处看去,回廊幽远,庭院深深,少见人影,好奇道,“似乎没有什么人?”
“别苑用不上那么多人,反而清净。”
带着曾依斐入了正厅,只见厅堂桌上已经备好酒菜。
“菜色别致,好似不似在府里宴上吃的。”曾依斐被他按坐下来,满桌菜肴琳琅,精致可爱。
“我说过,我别苑中的厨子可不一般。”段谨笑着坐下,满目都是她。
“说起来,你这别苑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曾依斐刚问下,便有婢女上来端住净手的铜盆在侧,曾依斐会意,仔细净了手。
“一会儿吃过饭就带你见识见识。”段谨神秘一笑,夹起一只芙蓉蒸虾扒好又送到曾依斐面前的瓷碟中。
曾依斐见四下无人,这才发问,“刺客可抓到了?”
段谨摇头,“哪有那么容易,闹得满城风雨,倒是没寻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是有备而来,”说到此,段谨轻笑一声,“他们还真瞧得起我。”
“你自己独来独往,千万小心。”曾依斐心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尘,他侥幸活下来不代表此生无恙,敢刺杀他的人,分明不是普通人,只怕同他一样位高权重,不让他死不肯罢休。
“他们出了手,我反而不怕了,他们第一次失败闹了这么大动静,眼下四处都在戒备,除非他想与我鱼死网破,否则他们不会再敢轻易动手。”段谨自信分析,送入口中一口甜酒。一个模糊的人影自昨夜起便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段谨见着曾依斐脸色微变,忙开解道,“本来带你出来是为了让你开心,怎得说起这些煞风景的话。”
“我很担心你。”曾依斐口中的菜肴不知其味,吞不下也吐不出。
“有你这份担心,我定打起十万分的注意,迟早会将那人给纠出来。”
段谨笑的温柔,双目饱含深情,得知曾依斐的心意后便再也不舍得让她伤心分毫。
***
二人酒足饭饱,曾依斐被他带到后院来,后院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仔细一瞧便发觉这样的季节别处都是草木枯萎,唯有这里从地皮上隐约见得发了嫩绿色。
段谨带她从一角门拐过,一汪温泉赫然在眼前,泉上热气升腾,天地白茫,唯有此处温暖湿润。
“想不到你的别苑中居然有这个,这是不是温泉?”曾依斐面露惊喜,印象中只听闻姐姐说起太子殿下曾带她去过行宫温泉,自己还从未真正瞧见过。
“我这别苑不错吧,当初也正因为看上这里才在此处建了别苑,冬日里来这里最好不过,”段谨说罢,指着身侧小楼道,“那里有为你备好的衣物,快去换上进来玩玩。”
曾依斐欢天喜地的去了,段谨随之进了另一间房,换好衣裳后出来,又等了许久却不见曾依斐人影,正纳闷她在房里怎么半天都不出来,索性前去敲门。
才刚敲了一声,曾依斐从房间里将门打开,脸上带着一抹绯色。
段谨上下打量她,除了神色不自然外,身外还搭着一件长及脚踝的披风。
“怎么了?”段谨问。
曾依斐抬眼看他,只见段谨身着一条月牙白色薄裤,外面只披了一层灰色凉纱长衫,两襟大开,胸侧各绣一只仙鹤图案,瘦削紧实的身形若隐若现。
“衣服有些少,我还是不泡了吧。”曾依斐长吸一口气,意识到段谨这一身,不禁打了退堂鼓。
“那怎么行,”段谨长手一伸,将曾依斐从门里拉出来,披风下隐约可见她穿的轻丝薄纱,“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你好生小气。”
“这样……不妥。”曾依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穿成如此单薄出现在段谨面前,方才一时兴起,却忘记了段谨还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去,我在门外守着你可好?”
段谨知道她的拘谨,姑娘家自然不像自己这般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