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听太子殿下说起,兰心姐姐你染红色最好看,所以就催了花房,还有几天就上元节了,也要图个喜庆不是?”
“难为你有心了。”汤兰心看似感动,扯过曾依斐的手来,丝毫不知方才在外被曾依斐挖了个大坑。
“不过,”曾依斐面有难色,“方才我去取花的时候,碰上了高玥儿,明里暗里的要这花,说完送给太子妃,这花没拿去,恐怕她会去太子妃那里挑拨一番。”
听见此人,汤兰心更是头疼,这人平时就喜欢无风起浪,在太子妃面前处处挑拨,无理也要辩三分,从前曾依柔便没少在她身上吃亏。
从曾依柔去了之后,好像府中所有人的矛头忽然转向她,这让她颇为忌惮。
“她说便说罢,不是讲理的人,不理也罢。”
汤兰心长叹一口气,懒得理会。
曾依斐暗笑,心想:曾经你引到姐姐身上火,如今也都烧到你身上来,让你每日都在痛苦中煎熬,不再有片刻安宁。
***
午时快到,曾依斐取了汤兰心送的香囊便出了门,赶往茶楼赴约,她明知道最近多少眼睛都钉在自己身上,毫不在意。
丁香一路尾随,这次恨不得眼睛都不眨,死死的盯住曾依斐。
曾依斐慢步上了楼,丁香随即跟上。
才上了二楼,便见段辞双臂搭在楼梯扶手上等待,见了曾依斐前来赴约满面惊喜。
曾依斐抬眼,浅笑着回应。缓缓而至,段辞刚要开口说话,便被曾依斐发声打断:“依斐来迟了,让您久等了。”
“无妨。”段辞见今日曾依斐不似平常冷清,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丁香脚步停在楼梯拐角处,只微微露头,只听着那人的确是二皇子的声音,隐在一人高的青花瓷落地瓶后,透过瓶颈处的缝隙见着那男子真是二皇子。
丁香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二人不是退了亲,怎么如今又私下见面。
“这个,是兰心姐姐亲自绣的,上面的兰花正代表了姐姐的心思,见物如见人,情意都在这一针一线上,请您收好,”曾依斐忽然说出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段辞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曾依斐忽然上前,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言,“我不方便出门,劳烦二皇子命人将这个香囊送到京城郊外我姐姐的墓旁,从前她们二人最是要好,姐姐最喜欢兰心姐姐绣的兰花。”
这样的低语丁香自然听不到,脑海中只盘旋着方才的说辞,汤兰心的香囊……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丁香忍不住瞪圆了眼。
“好,我一定如你所言。”曾依斐忽然上前,让段辞嗅到了她发丝间的香气。顿时心跳加速。
“还有一事,”曾依斐依旧低言,“兰心姐姐自姐姐走后一直闷闷不乐,就快到上元节了,我想给她个惊喜,想求您在上元节那天子时命人为兰心姐姐放一些烟花,她见了一定开心。”
段辞此刻只沉沦在曾依斐仙女似得冉冉笑意中,无论她说的什么,他都一口应承下来,不假思索。
“好,这不成问题,我记下了。”
“每年上元节那天太子殿下都会在宫里留宿,兰心姐姐定然孤身一人,是个好机会,上元节那天子时就等二皇子您了。”
曾依斐又将声音放成平常,保证丁香听得一清二楚。
“我记下了,上元节,子时。”段辞一口应下,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兰心姐姐知道了定然欣喜。”
曾依斐笑言,将手中香囊双手奉上,被丁香看的一清二楚。
“话已经带到,依斐先告辞了。”
曾依斐话音才落,丁香唯恐被她察觉,先一步退了出去。
“依斐,你今日怎么有些古怪,你好不容易来赴约,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您要说的话我都明白,我说了,从前的事依斐并不怪您,来日方长,您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
“你……在说什么……”段辞心虚的原因,觉得她话中有含义。
曾依斐淡然一笑,答案模棱两可,“有朝一日您得到了想得到了,所有东西还不都如您所愿,您又何必急于一时。”
曾依斐说罢,转而下楼,窈窕身姿美若天仙,轻盈款款,乱他心神。
曾依斐在他见不到的地方笑容沉寂下来,眼中没有一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