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的眼睫毛很长,轻轻刮在纲吉的手心上,像是有把刷子挠在他的心间。
纲吉微微喘了口气,眼上的睫毛也跟着抖动,他正想问问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祭司完事了没,忽然被人按着肩膀转过了身,紧接着,干燥微冷的唇顿时贴在了纲吉的唇上:“唔……!”
还没等纲吉反应过来,骸的唇舌已经与他的纠缠了起来,带着急切与热烈的味道。
直到纲吉被亲得晕晕乎乎,差点脚下打飘的时候,骸才松开了他,低声说:“……人已经走了。”
“你、你太过分了!”纲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既是对骸那种不分场合就亲来亲去的行为表示不满,又懊恼自己怎么再一次上了当,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现在我们还在任务当中啊!”
“嗯,但是等待的时间里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还不如抓紧时间把握好和你独处的机会。”骸说得十分坦荡。
有时候,直球对于纲吉来说更为致命,骸要是用各种傲娇借口敷衍过去,纲吉会很生气,但如果他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出于对纲吉的喜欢,他反而会变得有点不知所措。
骸摸了摸纲吉的脸颊:“刚刚你分明也很舒服,不是吗?”
“你……”
骸不等纲吉开口,又说:“走吧,刚才耽误了一下,我们已经跟其他人拉开很大的距离了,大家都在前面等我们。”
纲吉只好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立刻抓紧时间通过这段路,成功绕到了房子的背后,钻进最后一段隐秘的山路中。
“你们比预测的时间来得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孔拉德问,他的夜间视力还不错,看得见纲吉脸上那不自然的红晕,有点担心两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纲吉连忙摆摆手说:“只是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祭司,不过我们成功隐藏了自己,没有碰到什么事。”
孔拉德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倒是有利看着纲吉那副表情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没关系,放松点,所谓的神明要是真的无所不能,就不可能发现不了杰克这几个孩子的小把戏了,他甚至连我们伪装上岛的事情都无法察觉。”
纲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神明除了会制造能够扰乱人们情绪的雾气之外,好像就没再做过什么事了,如果它真的有这么厉害,也不需要释放那些雾气来干扰他人,把自己藏在这种深山里。”
“没错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有利煞有介事地点头道,“既然你都分析清楚了,那还脸红个啥?”
“……”纲吉差点抓狂,“你们就别管我的脸了,还是先干正事要紧!”
几人于是又看向了杰克,这小孩一靠近祭坛全身就变得十分紧绷,显然他是想起偷窥那夜看见的情况,对于其他少年平白无故就消失的场面心有余悸,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就在前面了……那座空旷的广场就是祭坛。”
杰克伸手指向山顶高处的平台,因为山上有雾气的缘故,月光和星光都无法照射到山顶上,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黑暗之中,仿佛那广场深处有个什么东西,正朝外散发着令人胆战心寒的气压,并伴随着仿佛野兽般沉闷的嘶吼声——这声音很容易被错认为是风声,尤其是在山风这样大的夜间里。
“鲜血……给我鲜血……”
“等我恢复了法力,真王,你的死期就要来了……”
“咦?”纲吉竖起耳朵听了一段,“祭坛里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谁说话了,我怎么听不见?”沃尔夫拉姆疑惑地看了过来,有利则担心地问,“什么东西?该不会是鬼吧……”
纲吉眨了眨眼,他没想到大家居然都听不见,那声音难道只有他能听见吗?他转头看向骸,却见骸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看着众人说:“我也听见了,风声里的声音提到了真王,应该是很久以前你们魔族的敌人。”
山姥切和狮子王也说:“我们都听见了。”
时之政府提供的金手指——不论在哪个异世界都能听得懂当地的话,就连本地人听不懂的远古种族的语言,都能毫无障碍地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纲吉一个人这么说,还有可能是说谎,可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有利的表情也不禁变得严肃起来,何况他都跟纲吉等人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他不是个会说谎的人。
“既然是跟真王有关的人,那我们还的确是来对了。”有利的目光变得认真起来。
“狮子王,麻烦你照看一下杰克,小心掩藏自己,我们去祭坛那边查探了。”纲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