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厉见沈念娇安然无恙,便伸手将她扶起:“此地不宜久留,孤带你们离开。这儿自有人善后。”
沈念娇和梁锦容二人纷纷点头,萧景厉带她们一路回了宴席,而后并未多言,只让二人莫将今日听见的话泄漏出去。
梁锦容性子直爽,却也知道事关重大,她连忙答应下来。
沈念娇满腹疑惑,准备回东宫后再问问太子,恰好此时对上身旁阮司籍的目光,沈念娇想起阮司籍之前的那句提醒,刚欲开口说话。
却见阮雨扭过头去,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沈念娇愣了一下,想起阮司籍平日里冷淡的性子,便不再纠结,只专心想着元德帝那番话究竟是何意……莫非他真与崔太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崔太后早已逝去,又是元德帝的母后,若二人真有一段情史,势必为天下礼法所不容。
看太子先前的态势,似乎早已发现端倪……
沈念娇暗自拧眉。
宴毕,萧景厉径直走过来,将满腹疑惑地沈念娇带上马车,丝毫不理会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
崔妙澜站在人群后面,静静看着这一幕。
圣上赐婚,金口玉言,沈念娇成为太子妃几乎板上钉钉,那她呢?
自识字起便没日没夜地练字,读书,只为一朝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沦为家族弃子。
如今唯有两条路可走,将沈念娇拉下太子妃之位,亦或者将萧景厉拉下太子之位。
崔妙澜不动声色地瞧了眼人群中唯唯诺诺的七皇子,心底暗自叹了口气。
东宫。
马车稳稳停下,萧景厉扶着沈念娇走下,门房连忙恭敬道:“恭迎太子殿下和沈姑娘回宫。”
萧景厉扯了扯嘴角,难得好心情道:“是太子妃。”
门房一愣,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还是赶紧改口道:“恭迎太子妃娘娘回宫。”
萧景厉这才满意,牵着沈念娇的小手往后院去了,他知道她必定有事要问他。
侍女一将殿门关上,沈念娇便问太子:“今日之事,太子早就料到了?所以特意派阮司籍提醒我?”
“阮司籍?”萧景厉想了一会儿,才从脑中扒拉出阮司籍的名字,“孤并不认识她。今日孤见圣上提前离席,便派人跟踪了圣上,并不知你和梁锦容二人会随后出现。话说回来,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听闻那座禁宫并未落锁,这才赶过去看看,哪知被个小宫女关在了里面。”沈念娇默了默又道,“阮司籍似乎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萧景厉眉峰一挑:“阮雨是前任尚宫,三年前被崔妙澜使计拉下了马,这才成了阮司籍。”
沈念娇眼眶蓦地睁大:“殿下是说……阮司籍与崔尚宫有过节?那她今日提醒我,莫非是注意到了崔尚宫那边的动作?”
萧景厉摸了摸沈念娇的头,淡淡道:“不,是崔妙惜。”
今晚之事,若非涉及到元德帝的名声,萧景厉早就将崔家一锅端了,只是他们似乎知晓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萧景厉这才有意探查。
如今来看,当真是个不得了的秘密。
却说元德帝被萧景厉打晕之后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禁宫的院内,他皱了皱眉,冷风刮在身上,早已清醒了过来。
周围空无一人,可元德帝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后颈处有些酸麻,似乎被人打过。他皱了皱眉,独自起身离开禁宫,原本特意支开了宫人,如今只觉得哪哪儿都不方便。
“福临!”
元德帝冷着一张脸走到外头,不久后经过小太监的指引,在一处拐角找到了嗑瓜子的福临,忍不住一记脑门给他拍了上去。
福临浑身一个激灵,吓得自石凳上连滚带爬地跌在地上:“圣上有何吩咐?”
元德帝怒气冲冲道:“朕叫你候在外头,你就真候在外头?朕这么久没出来,不知道进来瞧一眼?”
福临愣神:“这……圣上先前就是如此吩咐的。”
元德帝恨不得一脚往福临肥胖的身子上踹上去:“……朕喝醉酒的胡话你都信?!”
今晚他当真大意了,若是带了个人在身边,或许日后会更稳妥。
元德帝眯了眯眼,打量福临一眼,似乎在心中掂量自己的大内总管是否值得信任。
福临只跪在地上,垂头瑟瑟发抖,一副不敢多问、只求保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