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下的绿化带旁,周念森坐在围栏上发狠的抽着烟,不一会儿地下就扔了几个烟头。
他和柏图在一起三年,爱的死去活来,可现在算算,分手都已经第五个年头。
在一起的时候,柏图先跟家里出了柜,结束的时候,也是柏图先提的分手。
柏图有病,是真的有病。Sexualdysfun,中文叫性功能障碍,通俗点说就是性冷淡。
他俩从互相来电到确立关系,再到分手,整整三年零两个月又零十二天,从来没有过完整的做|爱,一次都没有。
周念森到现在也不知道分手到底算是谁的错,有病的人是柏图,但出轨的人却是他。
分手到现在第五年,柏图一直没有找过新人。上个月周念森无意中发现,柏图和那个作曲家罗敬走得很近,罗敬生日的时候,柏图还从瑞士订了块表送给他。
周念森一直都知道,自己还爱着柏图,可直到这时候才突然认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爱柏图。他不想看到一丁点儿柏图有可能爱上其他人的可能,不愿意想象一丁点儿柏图有可能再也不爱他的可能。
公寓楼上。
柏图在沙发上平躺着,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球球趴在旁边地毯上,过一会儿就抬起头看看它爸,然后再趴下。乐此不疲。
过了很久,球球再一次抬头,柏图翻过身抱住它,它以为爸爸终于想和它玩儿了,高兴的摇尾巴,摇着摇着觉得不对劲,一双小眼定睛一看,呀,爸爸的眼睛流水了!
已经到了傍晚,下班回来的其他业主经过周念森身边时,对那一地烟头纷纷侧目。
周念森站了起来,腿有点麻没站稳,握拳锤了两下,把地下的烟头一个个捡了起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有个年轻妈妈拉着五六岁的小女儿路过,小女孩儿好奇的看周念森,周念森冲她笑了一下,小女孩也害羞的笑了笑,还冲他摆着小手。
直到那对母女走远了,周念森才收回视线,抬头看了看天边被夕阳染红的晚霞,深呼吸了几次,回到停在十几步外的车里。他抽了张湿巾擦擦手,然后拨了柏图的手机号码。
“喂。”柏图的声音有些暗哑。
周念森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忘了件事儿,我妈昨天说有阵子没见怪想你的,你这几天横竖没事儿,抽空儿去看看她,行吗?”
柏图过了会儿才道:“要看时间安排。”
周念森道:“好,你确定时间了跟我先说一声,别到时候老太太又出去跳广场舞不在家。”
柏图含糊不清道:“嗯,知道了。”
周念森还想说什么,听筒里却传来对方挂断的提示音。
过了两天,范小雨一大早就被柏图叫过去当司机。
“今天没工作安排啊,”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翻行程表,嘀咕道,“我还以为是公司有急事,你要去哪儿?”
柏图道:“要去看望一个长辈,先去买点东西。”
从商场里风风火火的提着一大盒山参粉和一套C品牌护肤套装出来,范小雨钻进车里,把东西给坐在副驾的柏图看过以后,道:“到底是去看谁啊?”
柏图语气淡淡道:“周念森的妈妈。”
范小雨的嘴巴变成了“O”型,忽然想起两天前自己还办了件通敌卖国的事儿,顿时有点忐忑不安,不时的偷偷侧身看柏图。
柏图瞟了她一眼,道:“范小雨,你需不需要下车去再买点别的?”
范小雨讪笑道:“不用了吧,这东西足够了。”
柏图道:“我看你还是去买一支马应龙,扭来扭去没什么用,椅垫又治不了痔疮。”
范小雨匆忙坐好,抬头挺胸收腹,一脸正气道:“森哥妈妈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