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杜辰。”杜辰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接着伸出一只手友好地向陆展柏打招呼。
“你好。”陆展柏也站起身来同杜辰握了握手,说道。
“你先?坐,我给?你倒点水。”李晟安接着说道。
杜辰再看看四周,看看客厅中不远处的餐桌,才慢慢地坐到了沙发上。
陆展柏也直接坐到了对面。
李晟安将茶水递给?杜辰,也坐到了对面。
“哥,”杜辰将茶杯放下,开?口说道,“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住这里。本打算过年之前来看你的,但学校的事耽搁了。我前不久回家探亲,今天刚刚下火车,特意给你带了一些家乡的特产,都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希望你收下。”
“谢谢你了。”李晟安开?口说道,表情依然没有多大变化。“你在学校怎么样?听说是军校?那是个好地方,锻炼人。以后毕业了,好好工作。”
“哥————”杜辰一双大眼睛看看李晟安,看看陆展柏,再看看李晟安,说道,“我们可不可以单独谈谈?”
李晟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到我书房来吧。”
到了书房,杜辰看看四周的布置,说道:“哥,你还是那么爱学习,这么多的书。看了你这里,我自己真的很惭愧。从小就不爱学习,现在即使到了学校,很多东西还是学不来,如果当初多努力一点就好了。”
“别这么说,”李晟安让杜辰坐下,回道,“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路。有些时候,也许并不是你不喜欢,而是不得已。你从小就想当兵,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很为你骄傲。”
“真的么?”杜辰面露一丝惊喜说道,“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小时候,你就一直鼓励我,一直让我不要放弃,我才有今天。哥,谢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们的小时候,谢谢你还能接受我这个弟弟。”
“小辰,”李晟安接着说道,“我们身上毕竟有着一丝相同的血脉,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你日后能过的好,我心中自然为你感到高兴。小时候,我们都是父母的独子,都过着很辛苦的日子。多年的辛苦,也都是为了今天。那些事情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你是一个好弟弟,我知道。”
“哥————”杜辰听完,突然流泪痛哭起来,一把跪倒在地说道,“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代爸爸妈妈向你道歉,向你道歉!他们是被钱蒙了眼,他们不是要故意害死大伯的!不是的————!他们都是乡下人,没有文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但他们现在真的很后悔,很后悔。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活在自责之?中。我求求你原谅他们,原谅他们!两年了,你从来不回家,从来不给?家里打电话。你真的就不要我们了么?真的就彻底离开了么?你知道么?我回到家里,一切都是冷清清的。没有一点温暖,没有一个人喜欢我们。我好怀恋小时候过年,我们在一起放焰火,放鞭炮,满村子乱跑,乱叫的日子。现在长大了,却一切都没有了。只有越来越寂寞,越来越痛苦!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先?起来。”李晟安说道。
“不,”杜辰继续哭道,“你不原谅他们,我不起来。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犯了错,我也应承担责任。如果你想打,想骂,都冲我来吧!就是你要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只是,他们都已经老了,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几天好活了。我不忍心看着他们永远活在痛苦里。如果是那样,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我即使再努力,再拼命,也都是没有意义的。我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只有你这一个哥哥,一个哥哥!哥————我求你,你原谅他们,原谅他们。日后即使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感激你!”
李晟安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又开?口道:“我并没有怨恨他们,一直也没有。所以,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他们的感受。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答案,我可以原谅他们。他们始终是我爸爸的亲人,这也是你大伯生前的遗愿,希望我不要怪他们。所以,我可以原谅他们。但是,作为我个人,原谅是一回事,但接受又是一回事。你不可能让我面对他们时还能够谈笑风生,还能够亲密无间。所以,我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你能够明白么?”
“明白,我明白,”杜辰开口说道,“谢谢你,哥。但那里始终是你的故乡,难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再回去么?”
“你快起来吧!”李晟安又对杜辰说道。
杜辰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接过李晟安递来纸巾,重新坐回椅子上。
“不,”李晟安继续说道,“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去的。我现在要做的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让自己日后体面地回去,风风光光地回去!你也是,你日后也要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做出一番成绩来,风风光光地回去!我们从小就被别人瞧不起,所以才要更加努力!”
“我知道。”杜辰也接着说道,“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么?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有机会我会?留在部队,或者选择去做保卫。日后我们在北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么?”
“我马上就要离开北京了,”李晟安却说道,“我要去深圳做一名检察官!不过,日后有事你一样可以找我。”
“真的么?”杜辰惊喜道,“哥,你真的要做检察官了么?简直是太伟大了!”
“这才刚刚开?始呢,只是个小检察官!”李晟安笑道,“你可比我有前途多了。刚进?部队就到了公安部的保卫科,保卫官员们的安全,现在又在军校进修。说不定日后,我还要仰仗你来提携呢!”
“看你说的!”杜辰也笑道。
杜辰留了几个小时,最终还是谢绝了李晟安的挽留,回了学校。
陆展柏事后还笑着对李晟安说:“你那弟弟还挺有意思的。”
“什么意思?”李晟安问。
“长得真帅!和?你真像!”陆展柏说道。
“你看人只看脸么?”李晟安瞪了陆展柏一眼,说道,“男人长的帅有个屁用?只有你这种混蛋才这么肤浅!”
“靠!我肤浅?”陆展柏指着自己鼻子,骂道:“我肤浅还能找到你这样的极品?男人再帅我也不希罕,最重要的是有内涵,要有才!”
“去你妈的狗屁内涵,有才!”李晟安接着也骂道,“老子宁愿当个白痴!”
“呵呵,就算是白痴,也是最帅的白痴!我还是喜欢!”
陆展柏还是一脸无赖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