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见小姑娘笑了,心底也踏实起来,对着底下一众人淡声:“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人人有赏,都散了吧。”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秦骁抿了口茶,说道:“朝中事忙,我这近乎半个月没上朝,积压的事务太多,得去?处理?一下,你在?家四处走走熟悉熟悉,我将?云晗留下保护你,晚上……”
他搁盏,揉揉眉心,语气极淡:“我看看能不能腾出空回来陪你用膳。”
魏菱星一听,好看的眉微微皱起。
她怎么记得之前秦骁都好像没事人似的,要么在?家要么在?外头流连花丛,如今怎么一成婚,反而忙起来了。
她撅了撅唇,浑然没发觉自己不舍得人走,软声埋怨:“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忙。”
秦骁一怔,起身到?了魏菱星身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而后屈指轻轻敲了一下,笑道:“晚上回来陪你用膳,你在?家好好休息。”
他大踏步离开正厅,魏菱星觉得自己好像受委屈的小媳妇,还要他来哄。
樱桃在?身边偷偷笑起来,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魏菱星羞窘,轻轻掐樱桃腰上软肉,嗔怪道:“你笑什么!”
樱桃歪着头看她,模仿了一下刚才?魏菱星的语气,笑道:“你不觉得很像埋怨丈夫回家晚的小女人?”
魏菱星见她模仿,脸皮顿时薄了起来,“竟有此事!”
说来奇怪,婚前她和秦骁的相处还是?拌嘴互呛的阶段,可是?如今成了婚,加上备婚的三日,也不过四天时间而已,可从心里上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之前还像是?朋友之间,可现在?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樱桃低声说着:“公主,你可得克制好自己了。秦将?军这样外冷内热的人,他不开口你就急不得,毕竟你急也没用。一旦磨到?了他敞开心扉的时候,你想?怎么撒娇耍赖,他都受得了了。”
“我会记得的。”魏菱星点点头,将?这话牢牢记在?心里,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昨夜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走的?婚宴时候我似乎就没怎么看见他。”
樱桃一听这话,低着头巴巴说道:“昨儿殿下事忙,提前知会过,婚宴礼成后来看了两?眼,筵席也没用便走了。”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咂舌。
就是?这么忙的堂堂凌渊太子,百忙之中都能抽出时间来将?军府轻薄她。
昨夜,就在?婚房外不远处一棵粗壮柳树下,她被魏洲寒禁锢在?怀里咬耳垂,被他逼迫着说了半宿的想?你。
她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殿下竟也是?会武功的。
昨天将?军府的护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他听完想?听的,一个腾挪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任谁能相信,常人眼里冷血冷清的魏洲寒,也做得出夜里采花的登徒子。
樱桃回了神,喟叹自己命途多舛。
又听魏菱星念叨:“也不知道太子哥哥同秦骁都忙什么。”
她托着香腮问:“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吃食送过去??本来在?府上也没事干嘛,还有两?日才?回门呢。”
樱桃立马断绝了她的想?法:“不可。”她神神秘秘的:“太主动了不好,得让秦将?军日日惦记着,慌着怕着,那才?能逼他说该说的呢。”
“你得记住,软语甜言不能常用,多了他就习惯了,哪儿还起的了效果呢。”樱桃给她逐句分析着,“昨夜是?新婚睡在?一起也无妨。这样,今天晚上就别让将?军进房了,分开睡吧。”
魏菱星乃是?情爱中的白痴,完全比不上老油条樱桃,对她出的主意和逻辑更是?信服不已,立马点点头:“我听你的!”
二人又歇了会儿,准备从正厅出来去?外头溜达一圈时,管家抱着厚厚一摞账本从门口进来,恭敬道:“夫人,这是?将?军府自开府以来府内收支流水,您看看。以后这府内钱财出纳,您来接手吧?”
魏菱星看这厚厚一摞,觉得有些头疼。
她向来不喜欢算帐,随手翻开了几页,密密麻麻的小字看的人眼花。
正欲让他把账本收回去?,脑中突然响起婚前母后曾对自己说的话。
她冷不丁说道:“把将?军回帝都以来的这一个多月的收支拿来给我瞧瞧。”
管家颔首称是?,将?这厚厚一摞账册搁在?一旁的案几上,看了看日期,从中拿出一册新的,双手奉上,“这便是?将?军回帝都以来,库房银两?和礼物的收支记录了。”
说完,管家头便埋了下去?,静候魏菱星翻阅。
魏菱星掀开第一面,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后来连翻了四五张,脸几乎涨成了青黑色。
一月十五,留仙居,看新来的伶官芍药跳舞,一百两?。
一月十五,慕紫楼,晚膳,二百两?。
一月十六,长安坊,花雕酒十坛,一千两?。
……
此类消费密密麻麻,奢靡到?魏菱星一介公主都自叹不如。
她本欲发作?,忽而想?到?什么,翻到?后面的日期看了看,面色稍缓。
将?账本搁在?自己膝头,努力平静着说:“这本账册先放在?我这,待我核对一下,你再来取。”
管家看人一眼,又弓了腰:“是?。”
深呼吸了两?口,魏菱星问道:“将?军如今库房还有多少银子?我瞧他平素花钱大手大脚,我父皇是?赏赐了他许多钱财物件,每年饷银也不少,可也禁不住这样花销。”
魏菱星是?真?的有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