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是八月一日,中秋节近在眼前了。
说实话,昨天下午时大彬来了,他一觉梦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离中秋节越来越近,时间越来越紧迫,就算有时间将坯都做好了,但三天三夜的烧成时间是绝对不能含水分的。夏日的晨晖来的特别早,不一会儿发白的东方就已喷薄出美妙的娇红朝霞,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今天会有雨啊。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穿上了短打布衫,拢了拢长长的黑发,用一根青色布带随意的在脑后系了一束,简单快捷,比平时系方巾要容易多了。
还没有打开门,就听见时采兮嫩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雅之哥哥,大懒猪!采兮都起来了呢!”伴随着的还有砰砰的敲门声。
杨雅之无奈一笑,这个小丫头啊,真是太调皮了。正待去开门,牛嫂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少爷,赶快起床吧!大家都在等您吃饭呢!”
“雅之哥哥大懒猪!”时采兮更是不依不饶的在敲门。
杨雅之好笑的打开门,时采兮见他一身青色短打衫,乌黑的长发飘逸在身后,有几缕搭在肩膀前面,配上他俊朗的笑容,说不出的好看,她一脸赞叹的道,“雅之哥哥,你又更好看了呢!友泉哥哥反而越长越丑了。”
“小丫头,你又知道什么是丑什么是美了?”杨雅之反身关上门。
时采兮俏皮一笑,“采兮就知道、就知道嘛!”
牛嫂在旁边捂嘴偷笑。
“好了,去吃饭吧!不要让大家久等了。”杨雅之微微一笑,心道采兮虽然已经十一岁,按古代的年龄来看,也应该是一个姑娘家懵懵懂懂的时候了,但这性子依旧天真无邪,也不知道是被她娘亲教养出来的呢,还是被她爹爹惯出来的?瞧她一脸无辜,清澈的眼睛不断打量自己的样子,杨雅之只能无奈的笑。
还没有到厅堂大门时,他就听见时大彬和陈仲美讨论着做壶和瓷坯的事情,时、陈两人可以称得上是紫砂发烧友,他们做壶做瓷器从来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爱好和艺术,杨雅之对这两人极为佩服,现代的师父一般都会对徒弟留一手,可是在供春、时大彬他们这一代里,完全就是无私奉献的,和其他艺人一起讨论一起研究,所有,这就是紫砂壶发展的最好时间段哪!而前世的紫砂艺师们,也有部分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传授艺术发展紫砂壶的,但绝大多数是为了金钱而投身紫砂行业,一旦学到造壶术后,便关起门来,闭门造车,可谓无知无耻。他正出神的想着,时采兮推了推他,“雅之哥哥,你呆立在门口干嘛啊,吃完早饭,我们就要开工了哦!”
杨雅之嘿嘿一笑,“嗯,采兮说的对!”
时大彬见俏生生的女儿和俊俏的杨雅之一起进门,心中不由一动。见女儿天真可爱的样子,他欢喜的唤道,“丫头,饿了吧!赶快吃,你雅之哥哥舅家厨子的手艺可好了。”
“嗯!知道啦!”时采兮不耐烦的道,转身对坐在旁边的雅之道,“雅之哥哥,快吃吧,爹爹都说好,一准错不了。”说完了又反映过来,“啊”的捂住嘴,偷笑道,“呵呵,我都忘了,你每天都吃着牛嫂煮的饭菜呢!”
陈仲美对时大彬笑道,“时兄真是好福气,你个女儿可真是可爱啊!”
时大彬心中得意,瞧着女儿喝粥的模样,面上谦虚道,“哪里哪里,这个丫头啊可让我不省心呢!”
陈仲美会意一笑,知道这是时大彬谦虚的话,便也静静的喝起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