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杰复又接着道:“微臣还未看,里间的陶大人也闻声出来,看一群人围着个箱子,边问边伸头去看,他也吓了一跳。说了几个‘这,这,这’,微臣这才去看那盒中之物,看过便立时合上那盒子,后来不知怎的不足一个时辰,宫中便散播开此事。”
高涵紧皱着眉头,想起什么,问道:“那盒子你可还留着?”
乐安杰摇了摇头,很是懊悔道:“微臣有过,未能留存证据。微臣回想,当时好似被什么转移了注意,后来想起,箱子便不见了。”
高涵阖眼,仔细回想乐安杰的话,明白这太医院一定有王裴的人,见机行事,做得不错。复又看到乐安杰好似还有话要说,便对他道:“乐大人不必忌讳,但说无妨。”
乐安杰这才说道:“说来惭愧,那张字条微臣未有留意,而微臣有个毛病,看到药定要弄清楚方子,那瓶药臣拿出来打开?过,并观其色闻其味,其中配方略知一二,都是些漠北的贵重药材所制,对于娘娘的伤很有效用,没有毒。”
高涵想了想,由此看来,这瓶药应是那乌克察所送。王韶华临摹的字条字迹吻合,药瓶里的药也出自漠北。那么,这一局该怎么打?晚一步,那王裴二家便会把朝堂的火苗扇成烟花。景祯便就会更加为难,落得个难听的名号不说,还要为自己担着通敌的骂名。
高涵思踱,如何解这困局,平息这满朝风雨。
景祯在御书房,随手翻着折子,心思难以平静。章定山轻手轻脚的步入,一双细长眼纳着滴流转的眼珠,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景祯,觉察到皇上心神不宁,龙颜不悦,说话要小心要轻软,莫要逆了龙鳞。
章定山想好了说话的声调音量,正欲开?口,景祯却先于他道:“章爱卿,你来了?免礼吧,跪在那想什么呢。”
章定山赶紧起身谢过皇上,安安静静的躬身站好。景祯坐在案前,瞧了他一眼,对他道:“你站那么远干什么,离朕近些。”
章狐狸立时觉得自己判断没错,皇上确实龙颜不悦,平日里不都这么站么,站近了才是僭越。章定山蹑手蹑脚的蹭上前去,头低得更低,腰板弯的更躬。
“章爱卿,你最近听到过什么有关于皇后的传言没有?”
此话一出,吓得章定山赶紧跪倒在景祯脚边,怯生生的回道:“回,回皇上,微臣深居简出,从不听那些,那些歪理邪说。”
景祯听了,明显不满意,轻哼一声,脑袋也略转过去,挑起嘴角道:“朕一向视章爱卿为心腹,这朝中你消息最灵通,看风向最是准,朕就不相信,这么大的事,你能没听说。”
章定山及时看清形势,不敢再隐瞒,跪在那里脸面朝地板,紧张却诚实?道:“皇上恕罪,微臣却听到些不该听的话,可微臣知道那一定是有些奸贼别有用心,妖言惑众意欲扰乱朝纲,微臣,微臣可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啊,皇上,请皇上明鉴!”
说罢,章定山“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以示忠心。
景祯看着他情真意切的样子,摆摆手让他起来:“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朕是问你说些什么,怎么说的。”景祯复又望向他,章定山赶紧避视天子目光,听得景祯又道:“以及谁说的。”
章定山在那里转脑筋,这,这该如何回答,分寸又该怎么拿捏,才能让皇上既觉得自己老?实?,又不会触怒龙颜。
章狐狸这点儿小心思早已被景祯看穿,章家号称朝堂不倒翁,最是油滑又善于自保。还未等他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景祯便开口道:“章爱卿只管如实?讲出便好,不必思虑过多。”
章定山无奈,只得如实?回道:“朝中风言,说皇后娘娘与突厥王乌克察私通。太医院惊现私通的字条和药膏,被,被皇上抓了正着。还,还有一些狂妄之?徒说娘娘要谋害皇上,谋害朝廷,为那乌克察扫清障碍。还有.......传言很多,大致是这些,也许有些疏漏,但总归是这些意思。”
而后又补充道:“这些,这些微臣可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半个字啊,皇上。”
景祯抬手让他不必自责。心下暗道,这传得真是有鼻子有眼,似乎就跟他们亲眼见到似的。
景祯眉头紧皱,复又问道:“这些话是只在朝堂传,还是已扩散到民间了?”
章定山吸取教训,不敢再迟疑思踱,稍想一下便赶紧回答道:“启禀皇上,据臣所知,现在是在朝堂中传播,有些世?家富贾也已听闻,至于百姓,知道的还不多。”
景祯听了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章爱卿,朕问你,这些话,是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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