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期待。”黑发青年轻笑一声低低道。
他的衬衫解开了一颗,五条悟闪身到他身前,像是撒娇的幼犬一样身体微微前倾,一脑袋精准地砸在青年的锁骨下方。
“好累啊,老师。”他的语调像融化的糖果一样甜蜜,听上去就假得要命。
他的学生好像高了不少?
“野间纯”这样想着有一秒走神,出乎五条悟意料地没将他一掌呼开,反而揉了揉他的后脑像是在顺毛一样:“最近每天训练多久?”
“嗯……我想想……”五条悟掰着手指貌似认真道,“早上九点起床,为了能让老师看见最好的我,需要花一个小时来打理自己,勉勉强强十点能吃个早餐,吃饱后不能进行太剧烈的运动所以我得休息一小时,十一点要去和后厨大叔商量今天的午饭,那些大叔凶得很,不过我每次都能赢哦。”
“野间纯”溢出一声轻笑,想也知道他是白问,不可能从五条悟嘴里听到什么靠谱的话,就当每天早晨五六点家里的训练场是闹鬼了吧。
“明天去公费旅游么?”他问,偶尔也该带着学生稍微放松一下了,弦绷得太紧可是会断的。
“唉?!”五条悟的惊讶只维持了一秒钟,随后用有些苦恼的语气道,“老师就这么想跟我在一起吗?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可以哦,公费旅游什么的——”
“我超期待!”
“野间纯”捏着他的后颈把人提开:“你只要说最后一句话就行了,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毕竟只要跟老师在一起,哪里都是我最想去的地方。”五条悟的骚.话张口就来,他顿了顿接着笑道,“不过既然老师这么问了——去横滨如何?”
“横滨?”黑发青年挑眉,“你确定,真去那里恐怕就只有公费两个字,谈不上旅游了。”
因为两面宿傩曾经出现过且挣脱封印的缘故,那里盘踞着各色各样的诅咒,有些基本上没什么危害,但少部分已经让高层多次下令调派咒术师过去立刻拔除。
他们俩过去也只会变成和其他社畜一样的廉价劳动力罢了。
更重要的是,“野间纯”想起之前系统检测到的另一个任务者。
同一个世界不是不可能出现两个任务者。
最和平的结果就是互不干扰,但有时他们之间的任务会有交集乃至于冲突,这是任务者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毕竟谁也不想把精力放在内耗上。
从另一个任务者一直待在横滨来看,他的任务目标似乎和自己这边完全没有关系。
“野间纯”还在衡量利弊,就听自己的学生拖长尾音叫了一声“老师”。
“没关系,我都可以干掉。”五条悟毫不在乎道。
“……好。”
另一边带着山鬼面具的少年突然察觉到一股寒意,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微笑:“怎么了,纯?”
“……没事,可能要降温了。”野间纯随口糊弄过去。
“确实,冬天就要来了。”医生望向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横滨的党派之争越发严重,每个人都生怕殃及到自己。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便利店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白大褂,脸上胡子拉碴的像是有好几天没睡过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符合他年龄的颓废。
他自称“森鸥外”,小池美穗子似乎跟他很熟络,听她说这个男人经营着一家小诊所,之前她给羊准备的纱布和一些药物都是森医生提供的。
野间纯山鬼面具下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在白袍医生一脚踏进便利店的下一秒,他的任务面板一分为二,另一栏是他新的任务,上面显示着[新的机体投放中……]
“没想到您店中竟然发生了这样不幸的事,可惜我的诊所还有病人不能留下来帮忙了。”森鸥外一脸遗憾。
小池美穗子连忙摆手:“森先生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如果没有您真不知道那些孩子会怎么样,我让他们出来给您道声谢吧。”
“不用。”森鸥外笑起来,“我先告辞了。”
他的视线划过一旁带着山鬼面具的黑发少年:“再见,纯。”
叮叮当当的风铃响起,又归于平静。
外面开始下雨了,野间纯面色突然变得惨白,幸好有面具的掩饰无人得见,灵魂被深深撕扯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