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番广袖一挥,束缚绳穿灰游走,将四处奔跑的丧尸牢牢束住。
从药材山边际的山沟,到南城郊外,成千上万只?丧尸被穿成葫芦,绕整条山脉绕了几圈,密密麻麻地挤一堆。
有的嘴里叼着吸有灵气的石头,有的呲牙裂嘴地咆哮,张牙舞爪撕扯束缚绳。
武番一概不见。
灵力涌出分成数万根丝线,穿透丧尸的头颅,勾出晶核。
面板紫色余额刷刷刷上升:30、579、7802……最后停在27963颗。
整条山脉,仿佛被它们掏空了。山体崩塌,不多的泥土一半流进海里,一半滚在省道,扑出山崩地裂的灰尘。
武番将它们扔到千里之外,去巡逻隔着省道对面的山脉。
一条山脉摸完,没有丧尸。
她大致知道紫晶丧尸群居杉湖村旁边的原因了——吸食灵气。
难怪比别?的丧尸机智,吃人都知道挑她不在村里的时间。若在杉湖村旁呆上十年半载,不想进化?都得?进化?成妖。
紫晶依附灵气而生,更远的地方怕是寻不到这?品种的丧尸。
武番放弃了满世界收割紫晶的想法,带着满满的紫晶回村。
阿胖他们抱头聚在广场,撑着巨大的户外伞遮阳。
小兵的腿已经完全好了,能走能蹦能跳,只?要不掀开?裤子?,绝对看不出他断过腿——高一缝补的疤,如今还留有印记。
另外四个士兵的伤也?好了,在地动山摇里,帮阿胖一起撑遮阳伞。
陶姜和木灵护着摇摇晃晃的水桶。丹哥抱着一只?从畜牧场受惊飞出来?的鸡,两?只?眼睛瞅着鸡头,吸溜舔嘴。母鸡瞪着他,誓要将丹哥的嘴啄出窟窿来?。
这?场“大地震”持续半个小时,才堪堪稳下来?。
杉湖村倒了两?栋没人住的民宿,是早年修的老房子?。杉湖村的旅游产业发展起来?时,老房子?随便翻修,再往上加盖几层,便做了民宿楼,经不住这?么?近距离又来?势凶猛的山崩。
武番扫过倒塌的房屋,站在遮阳伞外,对他们说:“去打扫,还有药材山那边,把?地铲平,浇灌。”
“药材山那边铲平?”张木没懂,“把?山铲平?”
药材山的山脉是从杉湖村连绵到南城城郊,足有四十公里,全部铲平是什么?概念?
他们不敢想。
武番打个哈欠,她开?始犯困了。
“自己去看着办吧。”武番丢下这?句话,回了小洋楼。
褪下沉重的法袍,在浴缸里泡得?软绵绵,才爬上床,一觉睡上半个月。
铲平40公里的山脉是大工程,天刚亮,他们便准备齐全。
阿胖开?铲土机,赵亮开?大货车。陶姜带上午饭,四姐妹提饮用水……全村人向药材山那边出发。
村里只?留下木灵和小亚两?人,小亚负责畜牧场,木灵照顾八个木偶人、时刻准备武番和小宝宝醒来?有饭吃。
全村人一致认为武番是累倒了,于是在铲平山脉的事情上,格外奋力又积极,势必将整条山脉铲得?平平整整。
他们奋勇前行,激情昂扬,结果?刚过药材山就被满路的山土拦停。
视线所到之处,漫天的黄土泥灰,省道被崩塌的山土堆成延绵的小山丘,站在车顶都望不到尽头。
这?一刻,他们终于懂得?武番说的“铲平、灌溉、去看着办吧”是什么?意思了。
“天杀的,一个地震山都震塌了。”一个士兵说。
另一个士兵接道:“哦!幸亏杉湖村够稳,只?塌了两?栋楼!”
士兵们纷纷点头。
小兵疑惑皱眉:“为啥对面山没塌?”
隔着省道,靠海边的山塌了,对面的山光溜溜稳当?当?地立着。
机三等人皆闭嘴。
对面山为什么?没塌?
赵亮他们非常有话语权,即使过了一年,他们也?清楚记得?小洋楼外的999块菜地是如何开?垦出来?的——突如其来?的山崩追着他们轰隆隆倒塌,差点掩埋他们而塌出来?的菜地。
这?种事见了一次,见二次,怎么?想都觉得?和武番有关,不然为何偏就杉湖村这?边塌了?偏偏塌了后被武番划来?种菜?
太过于巧,就不是巧。
阿胖轰起铲土机轰隆隆铲山石,货车停在省道旁,铲土机铲起山石倒入货车,一车一车地拉走倒去远方。
堵住省道的山石和泥土被铲干净,张木他们扛着铁锄去夷为平地的山脉上,将土里的小石子?挖出来?,打散土壤,以备后续种菜。
丹哥进南城找洒水车和水管。
老奶奶和老爷爷在杉湖村呆久了,不仅身体养得?愈发健康,连胆子?也?养大了。能独自骑着自行车,从杉湖村晃到山地里,给大家送吃送喝。
山地到杉湖村有两?公里,每天走路一来?一回,耗费大半小时,天又热,加上干活,一天下来?,累人得?紧。
机三陡然想起自己初到杉湖村也?是最热的那段时间,没电没风是怎么?过来?的,是武番送他们的水,摆在房间里,散出一股股凉气,消了酷暑。
于是,他在山地里插了几个户外遮阳伞,地上铺着塑料膜,沿着伞的边缘摆上一圈水桶。
清凉的水瞬间驱散了伞下的高温,将伞外伞内隔成两?片天地。
干活累了的人坐到伞下休息,喝口水,吃个饭,再睡个午觉。清凉的气息围着他们,午睡后又是一个精干的种地人。
从药材山边向南城郊区推进,他们在前方用铁锄挖出土壤里的小石头,松松土壤。丹哥开?着洒水车,阿胖牵着水管,跟在后头不断喷水浇灌。
干到龟裂的土被浇得?松松软软,省道漫天飞舞的土灰也?沉寂下去,变得?清爽干净。
被浇灌过水的土地,从脚底冒出凉幽幽的冷气,驱散高温,让人舒服得?叹气。
整一个月,他们终于铲平整条山脉,松完全部的土,并且浇灌完成。
回村时,八个人偶都学会走路了,像守卫一样?,挺着干瘦笔直的身躯,在村里、菜地里、畜牧场、药材山晃来?晃去,像检查工作的领导。
木牌可以称为半个人,木架和他们的血肉融为一体,看起来?像个人。但标杆一样?挺拔的身姿,和精确的步伐,又让他们失了人类的真实感。
半个人。
“一定会好!”小兵坚信道。
一鞑好了,他好了,受伤的士兵们都好了。
所以,八个人偶也?会好起来?。
机三拍拍他的肩膀,赞同他。
“武番还没醒?”机三问从厨房出来?的木灵。
木灵端着一盆洗过菜的水,泼到果?园里,给果?树浇水。
“前几天醒过一次,睡饿了,”她边说边往厨房走,“和可可下楼来?吃过饭,又去睡了。”
阿胖听得?哈哈大笑?:“番姐是干了多少天活,就要睡多少天补回来?啊。”
阿胖喉咙大,平常说话就响,笑?起来?更是惊耳。
武番被他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