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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吃醋(1 / 2)


没心思听石春再唠叨些什么,阮昔一路小跑到门口,隔着帘子?就听见周福海那强忍笑意的声音:“……千真?万确,咱家这些日子?,可都?瞧在眼里了!”

“周公公!”

阮昔急得不行,连规矩也顾不得了,直接冲进?去,只见周福海满脸慈祥,故意?殷帝打趣:“瞧瞧,听见风声就这么迫不及跑来,哎呦,心急喽!”

“不是,我没有……”

阮昔心中对周福海敬重,不敢像对石春那样上?去捂他的嘴,窘得面红耳赤;“不是您想的那样!快、快别说了!”

“陛下,快看小喜子?那点出息,还害上?臊了!得,咱家避开吧,让她亲自跟您讲。”周福海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啊?您让小喜子?讲什么呀?没什么可讲的!”

阮昔一个头两个大,实在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跑,被周福海一把扯住,推推搡搡的带到殷帝身边:“哎呀,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崽子?!路咱家都?帮你铺好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不是……”

周福海什么也听不进?,退下时还顺手带上?了门,用?拂尘将堵在门口偷听嬉笑的一众宫人?通通赶走。

阮昔:你们八卦的样子?,颇有我年轻时的风韵……

热闹都?在外面,屋内的气氛却结成了冰。

殷承景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面无表情。

阮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无足措干站着,只觉得这狗皇帝盯在她身上?的目光太有压迫感,让她恨不得背过身去。

就在她犹豫着该如何解除误会时,殷承景哑着嗓子?率先开口了。

“拿来。”

“嗯?”

阮昔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到底要什么,自己?身上?也没有别的东西……

当她试探着将别在腰间的拂尘放在殷承景掌心时,狗皇帝的眼皮似乎在微微抽搐。

“香囊!”

殷帝愠怒,将拂尘重重拍在案上?。

哦,原来是怜月送她的东西。

这殷承景消息太灵通,香囊揣在怀中都?还没捂热乎呐!

东西递过去后,殷帝拿在手中皱眉瞧着,只见上?面还绣了并蒂花儿,栩栩如生枝叶分明,显然费了不少心力。

“咳,小人?前不久帮了怜月姑娘点小忙,这是她的谢礼。”

阮昔隐隐有点不安,这狗皇帝把玩这么久,该不会是看上?了不想还给?她吧?!

拜托千万不要啊,她还要找机会把香囊还给?怜月呢。

殷承景倒是没朝她索要。

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竟灵活地解开系绳,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啊啊啊,狗东西怎么还给?她拆了?

二哈附体吗?!

殷承景全然不理阮昔的崩溃,将材料摊在案上?轻轻拨弄。

有苍术、□□、佩兰等香囊常用?的东西,还有……几粒不起眼的红豆。

红豆,寄相思。

沉吟半晌后,殷承景抬头看她,目光中夹杂了许多阮昔看不懂的情绪。

复杂得很。

阮昔对苍术之?类的东西不熟,也没瞧出红豆哪里不对劲,只盼着殷承景玩完之?后能原样装回去,可别弄丢了几样。

她没学过女工,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做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人?家。

看出阮昔面色上?的紧张,殷承景轻捻那几颗红豆:“这便是谢礼?”

阮昔只当他做惯了皇帝,嫌弃怜月送的香囊太便宜,便顺口接道?:“礼轻情意重嘛。”

嗯?好像越解释越歪!

殷承景扔开红豆,用?案上?的绢帕仔细将每根手指擦干净,似乎生怕沾染上?香囊的味道?:“此香过于浓郁,对身体无益处。”

“正?是正?是,陛下万金之?躯,被这东西熏呛到了可如何是好,小人?马上?把它收起来!”

阮昔寻个机会就伸手,可惜还没等碰到那香囊,就被殷帝充满警告的目光吓退了。

啧,他嫌弃成这样,干嘛还不还给?她。

“你最近频繁打探后宫消息,就是为了……怜……”

“她叫‘怜月’。”

见他眉头又深皱几分,阮昔抿紧嘴,不再多言。

殷承景站起身,负着手在她周围缓缓踱步,让阮昔莫名有种被巨蟒缠绕的怪异感,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巨口将她囫囵吞下。

阮昔无奈叹气,其实狗皇帝会如此生气的原因,她还是多少能猜出来的。

皇宫里有条重要的规定:宫女与太监不许私相授受。

不是所有宫人?都?有资格互结为对食,只有那些深受主子?宠爱的才有此荣幸。

之?所以会定下如此不近人?情的规矩,就是为了阻止各宫之?间互相勾连,以防下人?对主子?的忠心被男女之?情冲淡,因私欲做出叛逆背主的事。

和?社会上?那些严禁公司出现办公司恋情的老板,想法如出一辙。

殷帝生性多疑,经过屡次试探才将阮昔收为心腹,不料没过多久,宫中就传出这样的艳闻,还由周福海捅到他面前。

作为事业心重的君王,他会动怒也是难免。

伴君如伴虎,若殷承景真?对她起了防范之?心,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思及此处,阮昔鼓起勇气,转身拦住殷帝,认真?盯住他。

殷帝仍旧面色不善,冷着脸等她开口,不料阮昔竟忽然用?两手扒开眼睑,踮起脚来就往他脸上?凑!

“放肆!”

殷承景下意识后退半步,显然有点被吓到了。

“陛下,您看出来了么?”阮昔权当没听见那声怒斥,严肃问道?。

“看出什么?”殷承景半侧过头去,略带提防地瞪着她这张“鬼脸”。

“小人?眼中陛下的倒影啊。”

阮昔怕他瞧得不清,又近前一步,逼得殷承景再次后退:“站住!你到底何意?”

“小人?眼中只有陛下,再无其他人?。”

因双眼长时间未闭合有些发酸,阮昔终于肯松开手,不太舒服地用?力眨了眨。

结果弄得明眸不仅秋水盈盈,眼眶还略有些泛红。

搭配紧绷的小脸儿和?不甘心的咬唇,简直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殷承景握掌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孤还未曾责骂,你哭什么。”

阮昔:嗯?谁哭了?

不过狗皇帝面色明显缓和?不少,这倒是个好兆头,干嘛还计较那么多,索性任他误会去吧!

“陛下嘴上?没骂,可心里定是疏远小人?了!小人?这颗心全挂在陛下身上?,自然能感受得到……小人?对怜月姑娘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只因前儿在太医院抓药时偶然碰见了,顺手帮了些小忙,从那后都?没再见过面,今儿怜月姑娘突然来访送了香囊,小人?也没想到啊。”

“太医院?你生病了?”殷承景的关注点奇怪得很。

阮昔随口糊弄过去,“抹泪”继续诉苦。

“本没什么事儿,都?是那些宫人?瞎传,还越来越离谱,最后闹得连周公公都?信了!小人?过了年才十五,连生辰都?还没到呢,岁数小,哪儿懂什么情情爱爱?陛下,您可冤了小人?了!”

殷承景看似面不改色,私下里转动白玉扳指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只觉得阮昔的“哭声”弄得自己?心烦意乱。

某根紧绷的弦,却又莫名松弛不少。

究竟是愁还是喜,竟一时无法分清。

他胳膊僵硬地拍拍阮昔的肩,见她还不止住,恼怒地想斥责她两句,可刚张口,瞧见她朦胧的泪眼,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阮昔正?飙戏彪得过瘾,忽见一块四四方方的手帕递到眼前。

不是狗皇帝方才擦手的那块,是新的,帕角还绣着几瓣梅花,很是淡雅。

“别哭了。”

殷承景并未察觉到他的声音有多温柔,只想快点让她停下:“孤信你。”

“真?的?”阮昔发射星星眼。

阮昔的眼眸很漂亮,虽无魅惑之?色,却能让人?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殷承景凝视半晌,当真?在她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小人?眼中,只有陛下】

心尖儿仿佛被谁轻轻挠了一下,带着丝狡黠和?肆意妄为,在掀起微不可闻的波动后,又蓦然消失不见。

殷承景难得话多,将阮昔圈在屋内,提点了整整一下午。

无非就是说她骤然升品,难免会被心怀叵测的人?惦记上?,要留神四周,时刻警醒之?类的。

直到最后,阮昔还是没能成功要回那个被拆得四分五裂的香囊,即便她再三表明不会私留,只想亲手还回去。

“既是误会,又何须再见面?徒惹她胡思乱想。这东西孤会命人?送回芳华宫,你日后也少去那边走动。”

狗皇帝振振有词,直接断了她和?怜月的往来。

阮昔欲哭无泪。

这些天为拉拢怜月,她不晓得费了多少功夫,光往内务府打点的银子?都?使?了不少。

如今真?是竹篮打水,好不容易和?后宫牵上?的线,就这么被斩断了!

她恨狗皇帝!!

***

因殷帝下了严令,宫中那些关于阮昔的谣言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有宫人?管不住自己?的嘴,还在嚼舌,被周福海逮住后直接送去内务府,挨了好些板子?才回来。

这位总管公公跟随先帝多年,自认为揣测圣意还是有一套的,没想到跟了殷承景后屡屡吃瘪,这次又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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