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宴的席位摆得很长,最后甚至绵延出殿,摆满了长长的青石阶。
那些?官位低的揣着袖子?,在?寒风中举杯欢腾,即便菜饭都已凉透了也?兴致高昂。
丝竹声远远飘出,虽看不见?歌舞,也?能对着皎月和满天星辰幻出仙子?模样,与邻桌友人放肆畅饮,反倒少了许多规矩。
这可是御宴呐,别说挨冻了,就算只分到半个馍,回去都能栓根红绳挂在?祠堂里,吹上祖宗三代。
那可是“御赐”的馍!金贵得很!
阮昔在?里面忙得头晕脑胀,借口跟周福海说肚子?不舒服,悄咪.咪溜出来躲清静。
狗皇帝就倒霉多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略欠欠身都有十几个人跟着动,估摸着整晚都得困在?里面。
哎,每把龙椅下都堆了无数白骨,可阮昔冷眼瞧着,真没觉得这位子?有多好。
起码在?殷承景身上,她感?受不到开心。
从宫宴上溜出来的不止她一?个,几名臣子?三三两两聚在?殿外,见?她路过都不约而?同止住话头,目光全都盯在?她腰间的玉佩上。
“她就是阮昔?”
“半个月内升到三品……”
“棒杀五十余宫人立威……”
“编排淫.艳灯舞媚主……”
“此人可不得了,能耐大着呢!”
阮昔挨骂都挨惯了,本没太在?意,不想竟在?众多非议中,听见?了几处不同的声音。
最初她还以为是方?才偷偷饮的那几口酒劲儿?太的,连幻听都冒出来了。
不曾想片刻后,当真有几名身着朝服的臣子?朝她走来,拱手说些?贺新春的场面话。
这几人态度恭敬,和那些?见?了她就吹胡子?瞪眼的言官截然不同,面上还眉开眼笑的,弄得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招架。
似乎瞧出她的窘迫,几人连忙做起自?我介绍,热情得近乎夸张地聊了两句后,一?位留着山羊须的男人,用袖子?下的手偷偷碰了碰她。
阮昔:???
还左手躲在?右袍下碰她,上半身又站得笔直,外人站得但凡远些?,都看不出他这古怪姿势。
到底要做什么?
见?她没反应过来,山羊须清了清嗓,用眼神疯狂暗示自?己的袖口,站得离她又近了些?。
阮昔被弄的也?有点紧张,狐疑地伸过手去,立刻在?宽大的袖口下,接到了个沉甸甸的东西。
摸了摸形状,像是银锭子?。
哦豁……
“初次相?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山羊须捻捻上翘的细长赀,眯起精明?的小?眼睛,露出抹“你懂得”的坏笑。
阮昔眨眨眼,背过身去借着月色将小?手从袖子?里露出来,立刻瞪大了眼。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那不是银锭子?,是金的!
闪闪发光的那种金!
“大人,这太贵重了,咱家消受不起。”
经历过瞬间的欢喜后,阮昔内心小?警钟狂响,只觉得这东西烫手无比。
见?她绷着脸要还回来,山羊须慌了,急忙往回推阮昔的胳膊:“瞧这事儿?闹的,是在?下没讲清楚!这只是头礼,后面还有……”
阮昔推开:“不不,咱家不是嫌少,大人误会了!”
山羊须推回:“哈哈,既如?此喜公公就放心收着,在?下绝无难事相?求!”
阮昔:我信你个鬼!
山羊须:天下就没有爷送不出去的礼!
两人你来我往的较劲儿?,动作幅度大了些?被其余臣子?瞧见?,立刻一?拍脑门,忙不迭地围住她一?齐塞“见?面礼”。
满朝堂谁人不知喜公公如?今的地位。
这种时候不往上冲混个眼熟,日后被记恨上了,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昔双拳难敌四掌,论起打太极真玩不过这些?官场上的老油子?,趁她被其他人绊住脚时,塞了好处就跑,让她追都没法追。
不知不觉中,这伙拉拉扯扯的人,吸引了不少鄙夷的目光。
“哼!不知羞耻,简直蛇鼠一?窝!”
一?声怒喝猛然响起,成功让这群塞钱的人听了下来。
阮昔暗松口气,踮着脚越过众臣往后看,只来得及瞧见?个气宇轩昂的背影。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谷圣国的守护神,太傅管雄飞。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荒荒明天要上夹子啦
今天更的早点明天再多更~
爱你们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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