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那个最终推翻了殷承景的新君,正是七王爷殷博明!
遥想当年先皇在世时,殷博明就是个遇事不争不抢的性格,不管夺嫡之争多惨烈,只偏居一隅,盼望以后能当个清闲王爷。
即便殷承景继位后,常常对他寻衅排挤,他也挂念着兄弟间的情分默默忍下。
谁知狗皇帝的脾气日渐乖戾,宠信佞臣、迫害忠良,甚至还狠心处死了德高望重的太师。
殷博明无法坐视谷圣国毁于其手,屡次挺身劝皇兄回归正道,可殷承景非但不领情,反而随手给他安上个“弑君”的罪名,打入死牢。
直到朝中残余的几名忠臣良将看不下去,私下买通狱卒,冒死用“狸猫换太子”之法将他救出。
逃得一命的七王爷殷博明远躲他乡,留居乌鞑养精蓄锐,历经数载磨难后,举兵再度杀回。
至此,岌岌可危的谷圣国终于被拨乱反正。
殷博明仁德,破城后对狗皇帝殷承景仍留有兄弟之情,并未下令处死,只是将其囚于府中。
谁料那暴君心气太高,受不得这等屈辱,在某次殷博明前来探望时,意图弑新君,被众侍卫乱刀砍死。
原著用大量的篇幅赞扬殷博明的贤德和仁义,以至于其作为新皇登基时,称号也是“仁帝”。
阮昔收回思绪,心中暗喜。
堂堂《王权盛世》的男主角亲自替自己求情,简直是绝境逢生!
仁帝!七王爷!
快按住那个疯批狗皇帝!
果然不出阮昔所料,请愿被皇帝驳回后,殷博明并没放弃,而是继续苦苦劝说。
“小太监一时贪赏才夸大其词,想来也是有的,就算要罚欺君,绞刑就足够了,日后也可给其父母留个全尸,总好过葬身虎口。”
阮昔的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把张乐师的八尺抢下来,直飞殷博明后脑勺。
好家伙,有你这么劝的吗?!!
真·靠山山倒,靠海海涸。
这老殷家基因太恐怖,就没一个正常点的。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阮昔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儿后,忽然以滑稽的舞姿来到七王爷席前。
七王爷微微侧首,本以为阮昔会趁机求助于自己,不料对方并未看他一眼,只是抬手,从宴桌上拿起块香喷喷的烤羊腿来。
殷博明:…………
阮昔复回到虎笼前,夸张地摆出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背地里暗自用袖口使劲儿在羊腿上蹭了几下,随后扔进笼里。
白虎一口叼住,比起生肉来,自然是这种被佐料加工后的肉更加美味。
谁知刚咬两下,它威猛的五官便皱在一起,颇为嫌弃地将那肉吐了出来。
随后,它抽动鼻翼,闻闻那肉,又闻闻不远处的阮昔,兽眼中的厌恶更重了几分。
阮昔总算有了些底,给万侍卫做了个手势,让他打开铁笼。
为了保证宫宴上主子们的安全,铁笼能开的,只是扇小门,堪堪能容纳成年人弯着腰进去。
如此,即便那畜生凶性大发,庞大的兽身也不容它从小门冲出来。
周围人全都倒吸冷气,甚至连悠哉的殷承景,也微微前倾着身子。
他原本以为殷博明一开口,这小太监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拼命为自己求生路。
却不想,阮昔压根儿就没搭理老七,还主动钻了虎笼。
有意思……
没了铁笼的保护,和那野兽实打实身处同一空间,尽管阮昔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大脑还是短暂眩晕了片刻。
她进笼时,悠扬的乐声骤停。
张乐师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会吓愣住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继续演奏那首曲子。
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阮昔遇难,恐怕后半辈子,张乐师都要在噩梦中度过了。
白虎皱着脸,慢慢朝她靠近。
阮昔用力掐掐自己,尽量无视笼里冲天的恶臭、布履踩在血液上的粘稠感,以及旁边的那堆骨肉。
深吸一口气,她目光柔和地看向白虎的双眼,随即举起双臂,做出像蝴蝶那样翩翩起舞的模样。
老虎狐疑地止步,踌躇了半晌后,发出声不悦的低吼,再次向她走来。
眼见那硕大的虎头近在眼前,连它鼻翼中喷出的热气都能感受到,阮昔仿佛看见了人生的走马灯。
她想起之前扔进来的羊腿。
虽然白虎没吃,可还是在嘴里咬过几口的。
若它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打算呢?
就自己这小细脖子,但凡被它那两排獠牙咬上一口,直接就能断了。
吊死、斩首、生吞……
这三种死法,她似乎真的选了最恐怖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