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明你他妈是疯狗吗!别打了!”
“时有妄,打他!打他左边!”
“操!阮修明!你他妈往哪打呢!”
“时有妄!时哥!我?祖宗!……哎哟你小心点!”
他一顿跳上?跳下,阮修明顶着一额头的血,恶狠狠盯着他说:“你他妈能公平点吗?”
乐意:“……”
对不起啊,主观偏向。
他想拉开这两位铁血战士,但都岿然不动,万分无奈之下,乐意强行头铁挤了进去?——为此还挨了两记老拳,他心里默默地又给阮修明账上?记了一笔。
乐意担心某个小人搞偷袭,霎时间伸手搂住时有妄脖颈,一把窜了上?去?,双腿牢牢盘着他的腰,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不打了,时哥,咱们不打了。”
他额头抵着时有妄的,低声说道。
时有妄:“……”
谁能拒绝一只傻乎乎的树袋熊呢。
阮修明:“……”
他偏开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冷笑一声说:“乐意,你以为你用后背挡着他,我?就不揍你了是吗?”
树袋熊饲养员闻言看了过来。
他瞳色极深,狼一般冷冷地盯着他,让人毫不怀疑他的利爪是多么锋利。
时有妄沉着脸色,眉眼?间尽是森冷阴郁,在?这方?面他从不多说话,都是以行动作为反馈。
阮修明不遑多让,戾气十足地瞪了回去?。
听说动物发生争吵或是打架的时候,只要盖住他们的眼?睛就可以了。
聪明的树袋熊伸出一只手遮住饲养员的眼?睛,掌心下他的眼?睫像是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弄得树袋熊很?痒。
乐意说:“他有病,你不要理他!”
阮修明:“……”
他对此评价未做反驳,只是冷冰冰地盯着他们看。
早在?此之前他就知道时有妄。
这个人不同于?施越等?人,从来不与任何?人来往交流,有关他的事迹却一例比一例令人心惊胆战。
“学生”这个身?份更像是这一匹野狼身?上?披着的羊皮。
阮修明不明白乐意是怎么和这种人混到一起去?的。
他想不清楚干脆作罢,偏头又吐出一口血沫,伸手揩去?唇边血丝,说:“时有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我?们来日?方?长。”
时有妄冷冷笑了一声,终于?说了到这后的第一句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没有来日?。”
饲养员赶走了树袋熊的天敌——澳大利亚犬,但整个人身?边仍旧笼罩着阴蒙蒙的气息,大有随时杀狗取血的可能。
乐意叹了口气,挪开遮着他的那?只手,对上?了一双寒浸浸的眼?眸,但凡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其中翻涌的戾气。
他很?没出息地手脚有些发软,冷不丁想起时有妄似乎相当排斥肢体接触,立马从树袋熊进化成猴子跳到一边。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头脑一热就爬上?去?了。”
时有妄的手仍停在?半空保持着虚扶的姿势,巷内仿佛披上?鸦羽一般昏暗,看不出他的神态,见乐意站住了,他才缄默地垂下手。
“这是你第二?次帮我?了,谢谢你。时哥。”
乐意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他会无意识记住每一个人对他的好,也回以同样的善意。
时有妄闻言一顿,他的轮廓在?昏夜中仿佛一片孤影,随时融入身?后的黑暗再无踪迹。
他抬起手,动作很?慢,给足了猎物警醒以至于?逃走的时间,但猎物没逃,那?只干燥温暖的手落在?了乐意的头上?。
乐意仍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动作上?来看,他大概没有那?么生气了。
“时哥,你身?上?哪里痛吗?我?带你去?医院,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轻,说到带有恳求意味的三个字时,就像是猫咪扬起尾巴缠住主人的手腕,让人心里痒痒。
“……不用。”
时有妄话音生硬,颇有隐忍。
他与阮修明缠斗时,虽然一直占上?风,但阮修明从小摸爬滚打长大的,下手既阴又重。
乐意听他这个语气以为他受了严重的内伤,有些急切地说:“怎么能不用啊,万一……”
“没有万一,”时有妄撸猫似的揉着他的头发,“只有手臂受了些擦伤,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
怕他不信,时有妄又难得补上?一句:“不骗你。”
乐意说:“那?来我?家吧,我?家在?这附近,走不了多远就到了,你这样我?不放心。”
“会不会太麻烦你?”
他话音刚落,裤子口袋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在?这深巷里急切得仿佛催命鬼。
“倒是不会麻烦我?,但你是不是有事要忙……”
乐意说着语气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成为一道直线。
时有妄面不改色地按了拒接,语气寡淡:“卖保险的。”
“……”
乐意嗤地笑出声,“那?……来我?家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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