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妲己......
伯邑考正想着,付臻红却已经走到了这个白衣公子的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到了只剩下半米。
虽然伯邑考与妲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伯邑考是谦谦君子,原本的妲己也因为各种原因而刻意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算起来这是伯邑考第一次距离妲己如此之近,近到他从妲己的眼睛里都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眼神闪躲的紧张模样。
伯邑考有些不适应,妲己身上的香气隐隐飘散到他的鼻尖里,是牡丹花的味道,在夜晚略显湿润的空气中变成了一种暗香,并不是十分浓郁,却无法让人忽视。
在这已经算得上是过分亲密的距离之下,这萦绕在伯邑考鼻尖的沁人馨香让伯邑考的喉咙有些微微的发痒,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耳根的烫意正越来越明显。
这太奇怪了!
伯邑考紧绷着唇,立刻错开了付臻红的视线。
而在他的眼神移动间,不可避免的就看到了面前这个人唇角处的淤青。这在其他人的脸上或许并不起眼的小伤痕,落在妲己的脸庞,却显得极其的醒目,因为妲己过分白皙的皮肤让淤青变得格外的刺眼。
看着这淤青,伯邑考方才的那种不自在也尽数消失了,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流露出了满满的懊恼和担忧:“现在还疼不疼.....”他不自觉的放轻了语气,温柔又关切的问着。
付臻红没有回答,而是从伯邑考手中直接拿走了青花瓷纹路的小瓶金疮药,他微微垂下眼帘,看了看这个精致的小瓷瓶,随即将小这药瓶随意的放在了伯邑考的腰带里。
由于这个动作的缘故,付臻红的手指在收回去的时候便不可避免的摩擦到了伯邑考包裹在衣衫之下的紧致腰腹,隔着衣衫布料,付臻红感觉到了指尖触碰下那温热的热度和弹性。
而伯邑考,也隐隐感觉到了付臻红手指间传递出来的微凉。
他完全没有想到一向恪守礼节的妲己会对他突然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更没有想到对方的指尖在隔着衣衫摩擦到他的皮肤的时候,会让他有一种全身都几乎颤栗的异样感。
“你......”伯邑考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再一次开了口,但这才只发出了一个音,话就被付臻红给截了去。
“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付臻红淡淡的说道。
伯邑考闻言沉默了,是呀,他所问出的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妲己需要他的时候,自己并未在身边。
迟来的关心,总归是失了真情。
伯邑考想到了自己在下山的时候,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的那尖锐的树枝上的白布,那定然是妲己不小心被划破的衣衫布料。
或许是因为妲己看到了自己搀扶快要摔倒的表妹,这才让妲己误会了,以至于明明已经到达了赴约地点却没有现身。
伯邑考想要解释,付臻红却似有所感的摇了摇头,堵住了伯邑考的话语。下一秒,他握住了伯邑考的手,在伯邑考因为这触碰而微怔间,付臻红指尖扶住了伯邑考的手指,将对方这温热的指腹放到了自己唇角边的淤青处。
手中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伯邑考微微一惊,他想要抽回手,却被察觉到他意图的付臻红握得更紧了。
怕太过大力的抽回会让妲己唇角边的淤青加重,伯邑考只好放弃了使力,任由妲己握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又有些窘迫的开口,“妲己你......”他想说什么,却一下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面前的妲己太陌生了,陌生的让他以为这完全是另一个人。
他也再一次感觉到了妲己今晚的不同。
以往自己与妲己相处,虽不能说是完全的游刃有余,但是他从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
仿佛一切都被对方占据了主导。
“觉得我陌生吗?”付臻红突然问道。
伯邑考没有否认,到了这个地步,这显而易见的巨大差距实在没办法让他再单纯的把这当做是妲己,因冀州城变故和受伤之后的性情转变。
“你会觉得陌生,是因为你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苏妲己。”付臻红的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妲己不喜欢白衣,不喜欢弹琴,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的,伪装成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伪装成伯邑考会喜欢的那个模样。
伯邑考何其聪明,从这简单的一句话里就明白了付臻红所要表达的意思,他垂下漆黑的眼眸,无数思绪从睫毛的缝隙中倾泻下来,沉默了片刻后,他轻轻说道:“是我让妲己有了枷锁?”
付臻红没有回答,而是握着伯邑考的手微微移动,从唇角边一点点往里滑动,最后来到了自己唇缝处。感觉到伯邑考越发僵硬的身体,付臻红唇角微勾,故意用唇瓣轻轻碰了一下伯邑考的指尖,缓缓吐露出一句:“你喜欢我吗?”
说这话时,付臻红的双唇一张一合间,艳丽的红衣将他的皮肤衬得白皙极了,而这白皙的肤色又将他的双唇衬得分外浓艳。
在这清冷的月色里,昏暗房间里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妖魔。
若是其他人面对这样似有若无的引诱,怕是早就沉沦在浓烈的情网中不能自已,但伯邑考却沉下了脸,没再顾虑的抽回了手。
“我对妲己确有着几分钦慕之情,至于你...”伯邑考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如果说先前他只是有些怀疑,那么现在几乎是已经确定了:“你究竟是谁?妲己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