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许久,司溟渊把金飞的消息,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直到通讯信息一片空白。
两人的信息界面是实时同步的,金飞登时一脑袋问号?
但凡没有点自闭症,他都想冲进司溟渊办公室问一句为什么。
销毁聊天记录,包庇潜在危险分子?
但是……办公室外面有三个人,实在太多了……金飞选择怂。
片刻之后,金飞把黑袍人面部截图发到钉/钉群共享里。
那张脸额头很窄,两道粗眉吊成川字,眼睛细长而短,颧骨高耸,两腮却削尖,最后收进短的几乎没有的下巴里面。
是一张刻薄凶狠的脸,勉强能辨认出是个女人。
司溟渊从办公室里出来,一屁股在思归桌子上坐下。
“这是那个黑袍人的样子,金飞在资料库里搜到了她的个人信息,叫王艳,最后出现的地址也找到了,”他看向思归,“你陪我走一趟吧。”
思归道,“好!”
少年没有丝毫心虚,似乎还有点跃跃欲试。
司溟渊唇角轻勾,眸色深不见底。
王艳是外来务工人员,在乱糟糟的城中村按摩店工作,几年前傍了个大款,从此消失,但是人脉关系还留在那里。
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夏日的夜晚,伴随着尘土和汗水,喧闹又热辣。
街边有个店铺堂而皇之地亮着一盏显眼的灯,紫红色的,透着股隐晦难言的暧昧,正是他们要找的那家按摩店。
思归道,“这灯挺好看哎。”
司溟渊笑道,“你喜欢吗?”
思归,“啊?等等!”
司溟渊恶作剧地用力推了他一把,思归和站在门口迎客的女人撞了个满怀,差点溺死在一片劣质香水和波涛汹涌里。
女人娇笑着扶住思归,“哟,你哥带你来的啊?你哥真坏!”
女人推了他一把,“还是个小孩呢,姐姐不做你生意。”
思归面红耳赤,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恼羞成怒地瞪着司溟渊,眼睛里含着水雾,生气了。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司溟渊懒洋洋地地挑着一抹坏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细茸茸的软毛,就像摸一只小奶猫一样。
思归被这突如其来的摸头杀闹了个猝不及防,鹿眼睁大,刚酝酿起来的怒气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漏了个干净。
“下不为例昂!”他凶道。
……
司溟渊说明来意,接客的女人惊喜道,“你们有艳姐的消息了?”
她匆忙把人迎进去,怕脏似的在沙发上铺了一块干净的罩布。
这个细节让思归记忆尤深。
店里燃着一种说不上来好闻不好闻的香,闷闷的甜,闻着让人抓心挠肝的。
思归平生头一次进这种地方,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边上,脊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拘谨又乖巧。
司溟渊倒是熟练的很,“今天没客人啊?”
女人把衣领往上提了提,“瞧您说的,咱这质量,全村有几个。”
她把店铺门关上,将那盏紫红色的灯关了,打开正常的白炽灯,“喝点啥不?”
“水。”司溟渊道。
“冰可乐就好。”思归道。
女人一一给拿了,又问,“你们找到艳姐了?她现在在哪?”
在燕山地底下……
司溟渊喝了口水,“你跟她很熟吗?”
“很熟,她先来的京市,盘下铺子之后又把我带出来帮忙,艳姐是个好人。”女人笑了笑,“我是她妹妹,我叫王燕,燕子的燕。”
司溟渊挑眉,“亲妹妹??”
王燕,“对。”
司溟渊,“带你来这种地方帮忙还叫好人?”
亲姐姐把她拐骗成失足妇女,这特么姐妹情深?
哪知王燕虚扶了一下鬓边垂下来的一缕卷发,“艳姐说,我们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这行来钱快,躺着就行,也轻松,一家五口人,上面爹妈都是残疾,下边还有一个弟弟要养,反正让我去厂子里当流水工我是吃不了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