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自然不认识决明草长什么样,但是他从相里迦那里借来一本《本草纲目》,比照着书上画的,总错不了。
和临江两个人快马加鞭的赶到百草谷,停在山头往下看,临江诧异,“怎么这么大的水啊?”
江月白看看四周,再看看天,百草谷地势呈盆状,西北高东南低,大量水气遇高山阻挡无法散出,循环聚集在百草谷,很容易就下暴雨。
“瞧这水量,应该是这两日下过一场暴雨,采药就急不得了,咱们先找个落脚点,等三五日水退去再说。”
江月白掉头往主路上去,走两步不忘嘱咐临江,“小心些,我们从昙中大摇大摆出来,怕被人盯上。”
临江说是,警惕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危险,才开始四处找寻落脚点。
夜里潮闷,江月白生火,把临江打来的兔子架在木棍上烤,火光忽闪忽闪的,衬的他脸轻透不太真实。
林中有异动,透着危险的味道,临江警惕的握紧了手里的长剑,看看江月白。
江月白扯下一只烤的流油的兔子腿扔给他,摇摇头,“几只蟑螂老鼠,用不上如临大敌。”
临江心里就有谱了,一抱拳,“属下去去就回。”
半盏茶的功夫,林中窜出三个穿夜行衣的彪形大汉,二话没说举刀冲江月白直劈过来。
江月白也没动,扬扬手,三个黑衣人忽然齐齐倒地,皆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一个黑衣人咬牙切齿道:“不可能,你明明被萧道隅暗伤了,怎么还有还手之力?”
“所以,你们调虎离山,以为支开临江,就能杀了我了?”江月白看了一眼他们,“说说吧,是谁?”
黑衣人脖子一耿,“要杀就杀,废话少说。”
半明半暗里,江月白看上去动了杀机,“燕齐魏梁赵,你们姓什么?”
黑衣人正想说话,忽然浑身麻疼,面露痛苦之色,他们忽然顿悟了什么,瞪向江月白,“你……”
江月白起身,负手看着黑衣人,“打算说说吗?”
黑衣人眼睛一闭,绝望道:“是合德帝姬,求你给我们一个痛快。”
江月白用的毒针,是断肠草,七七四十九日,日日七窍流血,血尽而死,没有解药,他们只求死的利落一点免受折磨。
合德帝姬?江月白咬牙,“她有什么目的?杀我?”
黑衣人挠心挠肺,“是……要杀那个女人。”
江月白心头一恨,挥刀下来,三个黑衣人应声人头落地。
临江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疾走两步到江月白身边,担忧道:“主子,您没事吧?”
“没事,他们的目标是阿楚。”江月白收刀入鞘,呐呐,“临江,幸好阿楚不在这里。”
临江心里也是一寒,问他,“是谁要对君后下毒手?”
江月白坐下来,添根柴火,“秦琬。”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吩咐临江,“你连夜赶回桂花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她身边半步,这里我一个人能应付过来。”
“可是,主子您的身子……”
“我不要紧,凭这些人还伤不了我,阿楚的眼睛看不见,她更需要有人护在身边。”
临江看他心意已决,只好抱拳应是,一步三回头的跨上马,策马赶回桂花镇。
桂花镇此时已经家家户户点起灯笼,长街小巷一派静谧。
酒楼里,秦楚和相里贺吃完饭,正商议事情。
依相里贺的意思,他是觉得,既然江月白已经去百草谷蹲点采决明草去了,那就不用费事和阿楚再回去一趟,这两日在桂花镇游玩一番,收拾收拾回昙中等着就行了。
秦楚是觉得江月白不可信,且同相里贺陈述了其中原因。
江月白既然喜欢秦琬,是绝对不会给她找什么决明草的,嘴上说的好听去给她采药,万一采了剧毒的毒草来,她岂不是就一命呜呼了?所以还是再回去一趟,自己采靠谱些。
考虑到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到底是性命攸关的大事,相里贺还是十分严肃对待的,就答应下来,两个人看看地图,规划采完草药就从主道走,直接回昙中。
相里贺收拾起来地图,晃晃脖子,“我看今天就这样吧,就按商量好的走。我头前和小二哥打听到,今天是桂花镇的月令节,离这里四五里,有成片的月令花在子夜盛开,你去不去看?”
秦楚锁眉,“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倒是想去看,看得见么?要去你去吧,回头薅一把月令花来,夹在书本子里,等回头我能视物的时候,再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