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最后萧曼风还是没说那负心汉的名字,但这并不影响萧飞雨陪她一起骂人发泄。
姐妹俩骂完后,萧曼风揪着眉心嘱咐她:“这个不能让我娘知道,你得帮我保守秘密。”
萧飞雨心想我躲着你娘还来不及,没事找她告状干什么,拍着胸脯保证道:“姐姐你放心吧。”
片刻后又补充道:“……将来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就你这偷懒劲儿,得了吧。”萧曼风到底还是翻了个白眼。
萧飞雨沉默捂脸,果然整个帝王谷都知道自己懒。
当晚难得一家人聚在一道吃了顿饭,虽然席间又有不少夹枪带棒明捧暗讽的话你来我往,但难得有机会和漂亮姐姐挨着坐的萧飞雨心情还是相当不错。
快吃完的时候,萧王孙顺口问了萧曼风这一遭在谷外有何见闻。
他话音刚落,萧飞雨就看见对面的萧大夫人面色变了变。
但萧曼风却是很冷静:“谷外?也没什么格外有意思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回来。”
这是她平时说话的风格,所以萧王孙并没有多惊讶,只抿着唇道:“回来也挺好,飞雨常念着你呢。”
萧飞雨心知他这是在给她们姐妹修补关系,然而事实上真没这个必要,毕竟现在还当着萧大夫人的面呢。
显然萧曼风也知道她娘闹起来麻烦,谈到此处时语气便变得含糊了许多,唔了一声就算揭过。
再之后,他们就避无可避地谈到了帝王谷与江南花家的那道婚约。
萧王孙说:“原本我与花兄说的是,等你历练归来再准备婚事,但现在你回来得早了些,倒是可以自己参详一番。”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况以帝王谷的地位,就算是成亲这样的大事,萧曼风也不用全听从那边安排。
“对了,这趟你可有去江南?”他又问。
“去了。”萧曼风点头,“我也见了花飞。”
就在萧王孙还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一直安静没出声的萧大夫人忽然站了起来,开口时语气冷然又倨傲:“曼风,你跟我来,我还有事问你。”
被打断的萧王孙皱了皱眉,目光触及到发妻强势的目光,到底没开口。
算了,总归还有机会再慢慢商量,他想。
她们母女走后,萧飞雨也从凳上跳下来,理了理自己有些皱的衣裙道:“爹,我还有一篇《剑阵》没练,我先回去了!”
“行了,你练到哪里我还能不知道么?”萧王孙按住她肩膀没让她溜成。
“那……饭也吃完了嘛。”她扁着嘴回头。
“我有事与你说。”他哭笑不得道,“你还记得阿雪么?”
“记得啊!”她头点得飞快,“他今年何时来?”
语气中尽是期待。
“估计也没几日了。”萧王孙说,“你这次莫要太欺负人家。”
“我哪有欺负他呀。”她一本正经,“我们处得可愉快了,师兄可以作证的。”
还在专注解决桌上剩下佳肴的朱停:“……”
“师兄你说是不是?”
“……是。”朱停反正是不敢得罪她。
事实上在他看来,那个用剑的小少年也的确很是享受与萧飞雨比剑,或者说比毫无上进心的萧飞雨热衷多了。
“你也尽偏着她。”萧王孙对徒弟无奈摇头,却是没再多说这个话题了,只想着等人来了之后,自己再寻个机会当着两个小孩的面嘱咐一遍。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年的除夕,这两个武学奇才再会面时,连两句话都没说完,就不由分说地动了剑。
萧飞雨原本是拒绝的,大过年的比剑是神经病吗!
结果她才刚迟疑半瞬,这家伙就果断拿着包袱进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间屋。
等他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穿的已经是一条款式十分简洁的白裙了,提着剑走到她面前,虽然没开口说话,但已经用眼神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再明确不过——现在行了吧?
萧飞雨:“……”
牺牲得如此自觉主动,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萧王孙也震惊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女儿太混了逼着男孩子穿裙子,结果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好吧。”她认了。
趁年夜饭还没开始,比一场就比一场。
对于这个对手,萧飞雨并不敢小觑。
他们之前比过的那几十次里,她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这家伙变态一样的进步速度,现在一年过去,她有理由相信他一定又厉害了很多。
但她也不是完全蹉跎了一年没有任何进益,而且她还赢过他那么多次,所以在谨慎之下,她仍是存了三分自信。
出第一剑时萧飞雨好像听到了院外传来的脚步声,但下一瞬她就没有心思再关注他人旁骛了。
因为她这位对手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进步神速,且剑招较一年前更迅疾也更简练,离摒弃所有的“形”已经不远。
在这样的压力下,她自然也用足了十二万分精神来应战。
和他的简练迅疾相比,萧飞雨的剑走的是轻灵多变的路子,正配她手中的这柄短剑。
她虚招极多,却又不显赘余,还能借着衣衫遮挡变出常人根本想不到的动作来,将萧王孙要她好好修习的《剑阵》长处发挥了个彻底。
如此矛盾的习剑者打起来,场面可谓相当好看。
萧曼风站在院门口看到一半时便已经确认,前些天她们姐妹过招时,萧飞雨果然是让了她不少。
否则以这丫头如今的武功,自己如何能撑过五十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