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可能是因为受过一次伤的原因,谢元嘉虽然心里上仍然有些阴影,上马的动作略微有些僵硬,但不得不承认,他如今的技术比受伤前确实好多了,稳稳当当的握着缰绳坐在马上。
“皇上觉得如何?”季少炎站在马边仰头看他,眼里闪着点点温柔。
谢元嘉点头:“朕许久没骑马,竟没有手生?,感觉比以前还好。”说罢,他低头又轻轻拍了拍小红的脑袋夸道:“小红真是好姑娘。”
小红耳朵动了动,似乎很是受用。
季少炎也跨上雪姬,和谢元嘉并肩在马场里溜达,“皇上如今有模有样了,臣相信您很快就能纵马飞跃了。”
“都是爱卿教的好。”谢元嘉被夸的不好意思,忍不住就开始商业互吹。
季少炎笑意盎然,眼睛直视前方,有些神往的说:“待到明年春猎,臣一定能拔得头筹!”
大成王朝一年会有两次狩猎比赛,一次在春天,一次在秋天,都是为了给一年讨个好彩头的意思,今年是因为老皇帝去世新帝登基琐事诸多,所以没安排上,等到明年就会重开?狩猎,到时正是武臣们大显身手的时候,赢的人自然会有丰厚的奖赏。
谢元嘉也很好奇,明年的春猎,季少炎和傅景鸿,究竟谁能胜出。
“爱卿身手不凡,定能得偿所愿。”谢元嘉笑着说,“要是朕也有这样好的身手,朕也想下场试试。”
季少炎听到他说这话就笑了,“皇上可不行。”
“春猎说着好听,终究也还是要杀戮的,就皇上这心软的性子,真要去了,别说老虎豹子您打不得过,就那些能打得过的兔子山猫,您忍心吗?”
谢元嘉被他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作为一个鸡都没杀过的人来说,要一箭射死一个小动物,的确还是有点难度的。
“那算了,朕还是坐着等你?们回来吧。”谢元嘉义正言辞的说,“爱卿好好表现。”
小红载着谢元嘉在马场里小跑起来,她本就是爱飞跑的宝马,长时间被关在马厩里派不上用场,得了机会就有些撒欢,一边小心着背上的谢元嘉,一边愉快的嘶鸣,高兴极了。
谢元嘉坐在她背上并不觉得颠簸,心情也跟着舒缓起来,冲散了他心头那点对黄河水患的忧虑。季少炎看他玩得高兴也不急着催他回去,就带着他在马场里一圈一圈的小跑。
“皇上,区区马场还算不上什么,等日后有机会,臣带您去塞外瞧瞧,那边的景色才叫壮阔无边呢!”季少炎脸上浮现出一种豪迈的神情,常年在边关的人大约都有这种常人不能理解的边疆情怀。
谢元嘉笑了笑道:“有机会的话,朕也想去看看。”
两个人在马场晃悠了大半天才回去,临走前,谢元嘉担心小红又以为自己抛弃她,认真跟她保证:“朕明日还会来的,你?要乖乖的。”
小红也许是听懂了这句话,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跟着雪姬一起呗马倌牵着小步离开?。
当晚,谢元嘉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房梁一时间也没有什么睡意,他翻来覆去的好久了还是睡不着,干脆爬起来轻手轻脚的打开?床头暗格,拿出里头的一个小木盒打开?,全是他平时藏起来的值钱宝贝。
每次睡不着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谢元嘉都会把盒子拿出来观摩一遍,幻想一下以后带着钱出宫的日子,就能枕着这个美梦睡着。
只要他继续保持这样听话乖巧,皇叔最后一定能给自己一条不错的路走,到时也许根本不用逃走,正大光明的就能时常在京中走动,他也还是有些舍不得淳于雅季少炎蓝蔻倩碧的,真要落个远走他乡的结局,那就真是一辈子也见?不到。
谢元嘉看够了那些宝贝,又小心地放了回去,有朝一日,但愿他能从皇宫正大门走出去。
又过了几日,秋阳的生?辰就到了,她生的很巧,刚好在中秋节前五天。宫里小热闹了一番,朝夕殿从大早上开?始就忙碌起来,不断地有挂着铃铛纱幔的香车在朝夕殿前停下,都是些未婚妙龄大家闺阁千金,来给秋阳祝寿。
秋阳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排场,而她就是今天的主角,这对所有的小女孩来说,都是一件让人骄傲的事。
谢元嘉不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都是没结婚的女孩子,他要是贸然去了,难免会让人多心,以为他选妃,因此他就只派了蓝蔻去帮忙,又赏赐了许多东西送去,算是给秋阳祝贺。
谢元嘉坐在宫里看傅景鸿的回信,黄河一带的官员几乎大半都被直接办了,堤坝突然被冲塌果然是人为的,先不说这堤坝每次维修的费用被他们私吞进?囊中,但就说明明不是汛期却能泛滥,就知道堤坝是人为被人弄坏,但却无人发现是谁做的,可见这些官员平时根本就没有尽心的在看护堤坝。
傅景鸿怀疑是谢元祺下的黑手,因为民间开始渐有传言,黄河的汛期分明不在秋季,但却在秋季发水灾,是上天对世人的惩罚,摄政玩把持朝政,又推了个无能的君主上位,这是要翻天的预兆。
“谢元祺也太能折腾了。”谢元嘉看完信后叹气,原著里他几乎一致是折腾到后半部分,他穿越的时候还没看到大结局的部分,不知这个人最后到底什么下场,但傅景鸿想也不会让他好过。当自己身处故事中的时候,他更加分分钟希望谢元祺快点领盒饭。
我们这本书本来就是轻松温馨小甜饼,都是因为谢元祺的存在,才变得如此不伦不类,难道不值得被拖出来鞭打一万年吗?
想归想,谢元嘉还是提笔给傅景鸿回信,让他不要生?气,民?众的舆论虽然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毕竟舆论这个东西是可以引导的,现在他最重要的事还是先把洪水引流,安抚难民,妥善处理好尸体,严防大瘟疫,最好烧掉。
写完信后,谢元嘉算了算日子,等这封信到傅景鸿手中的时候,应该恰好在中秋节前后,他就在信尾处又添了一句贺词。
但是这样好像还是太官方,谢元嘉托腮发呆,眼角瞥到桌上御膳房已经开始呈上来的月饼上,豆沙馅的,又甜又糯。
他把月饼用油纸小心包了两块,用麻绳扎好放在信纸的旁边。他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个时代的没有添加剂的月饼能在路上支撑四五天不会坏,送的月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傅景鸿也能过一个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