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尧倒是没来得及注意那么多,一看单雪莹衣服上的血迹,第一反应就冲到了竹徽身边。
“徽徽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竹徽怔愣一瞬,随后便轻笑出声,满目冰冷掩去,宛如一枝海棠绽放。
“无妨,只是表弟受伤了。”
闻言,单以尧又仔细打量了竹徽一番,这才有功夫去看单雪莹。
一回头就看见单雪莹美目含泪欲泣不泣的样子,单以尧下意识的蹙眉,“怎么回事?”
“尧姐姐……”单雪莹委屈的看了竹徽一眼,贝齿轻轻的咬着下唇,“没…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嗐。”单以尧展颜一笑,走近单雪莹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都多大的人了走个路还能摔倒,太不小心了。”
单雪莹:???
姐姐你是没看见我的眼神吗?
“噗……”
实在是单雪莹僵硬的表情太逗人,竹徽没忍住笑了出来,以手掩面只留下一对儿弯月一样的眼睛。
一手以退为进,可是单雪莹最拿手的把戏,每次他一垂泪一咬唇,妻主就失了智一样被他哄得团团转,以前他在他手上可没少吃亏。
现在好了,失算了,怎能叫他不幸灾乐祸。
见单雪莹那双仿佛会说话一样水汪汪的眼睛瞪着自己,竹徽收起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莲步轻移挽住单以尧的胳膊。
“妻主说的是,虽说男子娇弱为好,但表弟连几件首饰都拿不稳,是不是太柔弱了些?”
“还是说表弟从小便是如此?虽说表弟不需要像我一样四处奔波抛头露面,但这身子也未免太虚了些。”
“我正好认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要是需要的话可以引荐给你。”
“不劳竹徽哥哥费心。”单雪莹微微一笑,仔细听却能听到他刻意加重了哥哥二字,“打小雪莹身子就不好,多亏了尧姐姐费心照顾。”
“不客气不客气。”单以尧结果话头,“我把你当亲弟弟看,当然要照顾好啊。”
竹徽似乎看到单雪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扭曲。
因此,再看向单雪莹时,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得意和炫耀。
“啊……”单以尧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天色也不早了,表姐你们逛着,我和竹徽就先回去了。”
“嗯。”单洛逸点点头,“别忘了后天出来吃饭?”
“好,不会忘的。”
“尧姐姐再见。”
纵使再不甘心,单雪莹也只能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
待到单以尧身影模糊时,单雪莹面上的天真柔弱一扫而光,手里的帕子揉的稀碎,抬脚狠狠地踢在地上的首饰上。
“小狐狸精!贱人!他凭什么能嫁给尧姐姐?一天抛头露面,勾三搭四的都不知道勾搭了多少女人!不知廉耻!”
“下贱!”
此刻的单雪莹面目狰狞,哪还有单以尧面前单纯天真的模样。
“别闹了。”单洛逸淡淡的说道,半眯的眸子望向远方,灯火阑珊,“哄个以尧你都哄不住,没用的东西。”
随后照顾店家收拾了一地狼藉领着单雪莹回家去了。
身后单雪莹闹成什么样单以尧是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家徽徽现在心情很好。
“所以徽徽你和表弟发生了什么?”
客栈内,单以尧撑着脸问竹徽,暖黄的烛光随风微荡,浅浅的跃在她的眼底。
竹徽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妻主打算何时娶雪莹弟弟过门?”
单以尧愣了一瞬,娶谁?
“谁和你说我要娶他的?”
竹徽微微垂眸,烛光给他的眼睫打上了一层阴影,“既然不娶,那为何雪莹称我为哥哥时妻主不反对?”
?
有什么问题吗?
单以尧迷茫的看着竹徽,看着他忧郁的样子,突然福如心至的想通了。
“对不起啊。”单以尧不好意思的开口,下意识的伸手蹭了蹭耳朵,“我一个女人对这种后宅称呼的事也不是很了解,还以为就是单纯的个称呼。”
就像在古代妾室称呼正宫为姐姐一样,在这个世界,哥哥就是小老婆对大老婆的尊称。
单以尧心底默默咂舌,可真是见了鬼了。
而且虽然她脑子一向反应比较慢,但单雪莹茶的这么明显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虽然原主在婚前说竹徽不好,但也是和自己小姐妹说的,怎么传到单雪莹耳朵里的?
有些话当时听着没毛病,但现在想想,全都是在拐弯抹角的说竹徽不守夫道之类的。
还别的女人羡慕?他就差明说竹徽和别人有一腿了好嘛。
这种人娶回来干嘛?
欣赏茶艺吗?
“若是妻主真的打算娶雪莹弟弟,可不可以再等着时日。”竹徽盈盈的眸子剪水,温柔的看向单以尧。
“我知道我不如雪莹弟弟讨喜,未出阁前我便要抛头露面的跑生意,现如今嫁了妻主也不够温顺得体。”
“但还是想请妻主给我留些体面可好?就算要抬人进门,也等半年…不…三个月之后好不好。”
竹徽说着,眼底就忍不住泛起泪意,如玉的手指紧紧的扯着单以尧的袖子。
“徽徽你别哭啊。”单以尧心疼的抱住他,竹徽一掉眼泪,她心里就慌了,连忙解释,“我没打算娶表弟,也没打算再娶其他人,从头到尾我都只喜欢你,有你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