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虽然说为十束请假,但其实远远没有那么麻烦,十束多多良失踪的日子是周四,替他请了周五一天的假,周六周日学校则是双休。
现在的日期,是第三日-大后天,星期日,也就是该赴约的日子,至于时间,则是晚上六点多。
把一个小型手电筒的握在手中,不死原弥拓把从黑街换来的东西插在后腰,戴上那顶大大的、稍稍低头便可以遮住面孔的鸭舌帽,最外面则穿了一件足以覆盖到大腿根部的黑色风衣外套。
动作熟练的□□进入学校,星期天的晚上六点半,除了学校里的门卫保安,也就只有几个值日的老师还在空荡荡的校园里走动,不过也都马上准备下班回家。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那极少的人走在校园里,平常还不觉得,现在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黑夜的校园里真是空旷寂静的可怕。
…也是,要不然为何夜深人静的校园,往往是恐怖片的最佳取景地点呢。
没有打开手电,凭着在海翔国中呆了两年的记忆与经验,不死原弥拓如同拥有了夜视的能力,在黑漆漆的楼道里一步一步、稳稳的向天台进发。
当走到那扇生锈的铁门前,弥拓脚步一顿,有些惊讶的发现锁早已开了,孤零零的挂在门把上。
——有人先来了吗?对方已经先一步到达天台了吗?现在才……六点半还不到啊!
怎么做?在门外就这么等着?还是直接进去?
——不死原弥拓退缩了。
他握了握拳,最终把即将触到门把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身埋入了身后的黑暗,又重新下了楼梯。
14岁的红发少年现在有些慌乱,无论他一开始做了多少心里铺垫,在即将迎来“谈判”的现在,还是不可避免的恐慌起来。
…电视剧里说的什么关键时候大脑一片空白!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就冲进去绝对是骗人的!
弥拓缓步下了几个楼层,现在正在进行的所作所为,让他有了一种时空错位感,几天前……他也是这样,站到了锈迹满满的门前,握住了门把,听到了里面的女生对十束学长的告白,又不好意思的下了楼梯……只是现在的心情,绝对没有那时的欢快。
打开手电照照表,已经是晚上18:46分……再等等,再等等,再等14分钟,然后再上去。
是不是刚才看到开了的门直接推进去会更好?
完全按照对方的步调,连时间都分毫不差,明显是陷于了完全的被动啊……
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过得极快。
再一次站在天台的门前,时针指着7,分针正正好好的指向12。
嘎吱…
吱呦……
天台远远比楼道里明亮的多,今晚的月色很好。
一进门,正对着他的方向便看到了四个人,映着银白皎洁的月光,反而显得那黑影更为浓厚。
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以及两个认识的熟人……朝奈和学长。
中岛朝奈低着头,被一个男人紧紧抓着手腕,没有看向他。
十束双手被绑着,却意识清醒,在看到他的时候……甚至还对不死原弥拓露出了一个笑容,纯粹干净的没有任何负面情绪,那焦躁不安的心情,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这微笑安抚了。
“你很准时。”对面首先开口,眯起眼仔细的看了看不死原弥拓的身后,这次的声音有些冰冷,“——但是……周防尊呢?”
——周防尊呢?
——答案:他在睡觉。
“尊,醒醒,七点了。”
红发的男人困倦的睁了睁眼,声音是刚刚睡醒的慵懒,明显的神志未清:“…唔?”
草薙感觉他额角的青筋在一下一下的跳动:“我说!晚上七点了!该准备准备去小巷那里先等着吧!还有你不觉得你睡觉的时间太长了吗!”
“吵死了…”揉揉睡乱的一头红发,掀掉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的毛毯(唔……草薙干的吧),周防尊一脸倦意未消的走向浴室。
稍后,又探出头来:“草薙,衣服,白色的那件。”
草薙出云:“……”这家伙真的在担心十束吗!
“我跟周防尊说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不死原弥拓面无表情的回答,没人能听见的心跳声却在不断的加快。
对面抓着十束多多良的男人冷哼了一声。
弥拓又说:“地点依旧是学校天台没错……我只是不放心十束学长,所以先一步来看看,既然确定学长确实没事…”不敢看向十束多多良的方向,也不敢去注视学长现在的目光究竟又是怎样,“那么,就只是再多等一个小时罢了,你们也有更充分的时间来准备如何抓捕周防尊不是吗。”
对面陌生的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似是勉强答应了不死原弥拓的说辞,只是其中一个人用手掐住十束多多良的脖子,凶狠的威胁道:“很好,那么这一个小时‘请’与我们保持至少八米距离,如果一个小时后没有看到周防尊……你懂我的意思。”手一用力,同时弥拓听到对面传来一声低鸣,那是十束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痛吟。
不死原弥拓垂在身侧的手不觉抓得更紧了……那顶大大的鸭舌帽完全盖住了他的整张面孔。而在喉咙被掐的生疼的同时,十束也听到那个才认识几天的小学弟完全不同于以往欢快夸张的声音,低沉平静到有些诡异,他答复:“——当然,我很明白……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等待这并不漫长的一小时吧。”
双方貌似和平的达成了短暂的休战协议。
“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死原弥拓突然主动打起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