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挚记得,前世很多时候,陈再都是这样惊慌失措的抱着他不放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然后瑟瑟发抖的躲在他怀里,埋在他胸膛,寻求安全感。
去看心理医生他不配合,旁敲侧击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可无论怎么逼怎么劝怎么哄,从来都是闭口不言。
前世,他也不是没查过两年前的事,可查来查去也就那么个大概,还没今天查的清楚。
陈再紧紧抱着顾挚,双目紧闭颤颤发抖,面色苍白,明显已经是恐惧到了极致。
顾挚抚着他的后脑,“乖,没事了,别怕。”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崽子,四处给自己招惹是非的小混蛋,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行的野小子,竟然可怜兮兮的躲在自己怀里,每次陈再这幅模样的时候,顾挚就觉得自己心都被揪了起来。
顾挚后悔了,后悔让陈再来演这部电视剧了。
如果他早知道这一切,这个电视剧的剧本根本不会存在!
也许是顾挚安抚的话起了作用,陈再终于在惊恐中渐渐放松了下来,伏在顾挚怀里,小声啜泣着,只是两只手一直攀在顾挚身上,毫不松懈。
陈再不松手,顾挚也就不管他,任由他抱着,过了好一会,感受到陈再彻底安静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往外走。
门外也没站多少人,也就只有林文宣和蒋宴清几个人,见着顾挚将人抱了出来,刚想说话,顾挚摇头,望着陈再,意思很明显。
轻声大步往外走,酒店离摄影棚不算太远,顾挚小心抱着他,一路上直到酒店,竟然都没有惊醒过来。
到了酒店进了房间,顾挚将人小心放在床上,看着陈再还紧紧攥着自己的西装衣角,昂贵笔挺的西装,现在被陈再的眼泪鼻涕蹂.躏得不成样子,顾挚也不怎么放在心上,蹲在床边,将外套脱了下来。
陈再还在轻声啜泣着,手心攥着衣角攥得手背青筋都暴起,顾挚略有些心疼的吻在他手背上。
也是巧了,顾挚这么一吻,陈再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一点点,似乎在试探似的,将手心松开了。
顾挚一把将自己外套扔到了地上,给他盖好被子后确认他睡得熟了,这才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林文宣靠在墙上,蒋宴清眼中难掩担心,就连才认识不久的林烨与乔蓁也都等在这。
一见顾挚,乔蓁蹙眉,“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
顾挚望着林文宣一声冷笑,“怎么回事,这个得需要问问他吧。”
“文宣?”乔蓁眉心紧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文宣重重吸了口气,“是我的错!”
“你的错?”
林文宣苦笑道:“两年前我和陈再一起合作了一部电影,快杀青的时候林乱来剧组探班,和陈再发生了一些冲突,是我没调解好。”
“林乱和陈再发生了冲突?”乔蓁知道林乱的性子,如果不是林乱做了什么,陈再不可能这样,厉声问道:“文宣,你老实告诉我,两年前,是不是林乱做什么了!”
林文宣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半响才重重点头。
顾挚冷笑一声,看向了站在一侧不说话的罗萝,“你是陈再的助理,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最清楚吧。”
一时之间,所有目光汇集在一起,罗萝有些不大自在。
乔蓁看着这个慌乱的小姑娘,柔声道:“当年林乱究竟做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如果是林乱的错,我绝不会袒护他!”
罗萝望着乔蓁,又低下头去,“可是这事,陈哥说了,以后不许我提。”
“为什么?”
“陈哥说,都过去了,没必要提。”
“罗萝,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是林乱的母亲,他的性子我最清楚,林乱没有教育好是我和我先生的错,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我也想弥补陈再,给他道歉。”
罗萝慌张摆手,“可是陈哥说了,不许我说出去,否则以后就不要我了。”
顾挚凝眉,“今天你不说,你以为你明天能继续留在他身边?”
“这……顾先生……”罗萝有些为难的看着他,踌躇了好一会,才道:“那这件事,你们可不能说是我说出去的。”
顾挚点头,“我答应你。”
罗萝沉了口气,娓娓道来,“其实两年前我也不知道陈哥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听说林乱哥把陈哥带去了拍戏的一个小木屋里,将陈哥锁在了里面,后来木屋倒了,陈哥被埋了,受了伤,养了大半年。”
“那他看了大半年的心理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罗萝眼眶一红,提及后哽咽道:“我也是陪陈哥看心理医生的时候知道的,林乱哥他……他往那屋子里扔蛇。”
几声惊呼一齐涌来,“你说什么?!”
“蛇……当时陈哥被救出来的时候腿上就被咬伤了好几处,不过好在都是些没有毒性的蛇。”
话音一落,乔蓁脚下踉跄几乎站不稳,林烨连忙扶住她。
乔蓁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烨,“我的孩子,怎么会……心思怎么会那么恶毒?”
林烨显然也没有想到林乱竟然干出了这些事,一时之间心里仿佛梗着一根刺,极不舒服,“对不起,是我没教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