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甜的账号绑了封栎的卡,她直接把钱提到了封栎的卡上。
放下手机,封栎垂眸一看,另一边的方余甜扬着脸正在等待夸奖,眼睛亮闪闪的,让人不忍拒绝。
搜肠刮肚了一番,封栎微微一笑称赞道:“不愧是甜甜,好厉害。”
“甜甜是打什么工呀?”
听到这个问题,方余甜叉了一大口蛋糕塞嘴里,随后伸出自己的胳膊展示肌肉,满脸自豪:“搬砖!”
“啊?”
封栎面上显露出几分呆滞,墨色的凤眼中罕见地露出迷茫。
搬砖?是她想的那个搬砖吗?
方余甜趁机喂了她一叉子蛋糕,随后开始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成绩。
“是啊,就在那边的工地里,我两天搬了两万多块砖呢,老板都被我吓到了。”
“他一开始以为我不行给我开了高价,我才赚了这么多,嘿嘿。”
一边听方余甜炫耀,封栎一边品尝嘴里的蛋糕,蛋糕非常甜,一入口满是草莓清甜。
封栎不喜欢甜食,甜腻的味道会让她觉得难受。不过是方余甜喂的就无所谓,那是她唯一能接受的甜。
“甜甜好厉害。”
封栎语气平淡地再度称赞,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看不出喜悲。
封栎现在心情很复杂,如果不是她条件太过清贫,甜甜也不会去做这些体力活,更不会遇见危险扭伤腰。
这还是第一次封栎有些抗拒设定。她一向漠视设定,顺其自然发展,但是因为方余甜的出现,这些被她无视的设定此刻也变得刺眼起来。
“小栎要吃吗?还有一个呢。”方余甜推了推自己手边未拆的蛋糕。
“我不吃。”
看了眼因为吃到甜食浑身冒幸福泡泡的方余甜,封栎敛起眼,面上笑意消失。
方余甜像朵盛放的明艳玫瑰,哪怕身处泥潭也会拼命冒头,向世界展示她的美好。
可泥潭哪配得上她,她应当被放入最好的温室里细细呵护。
封栎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有许多道细小的伤疤,粗略一看倒是不能发现。
封家……快要找上门来了吧。
夜晚,方余甜因为劳累了一天很快就进入睡眠,封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出神。
她心绪很乱,不出一星期封父就会发现她那个后母的把戏,派人来找她。
曾经天真的她还以为是苦难熬到头,实际上不过是提前进入死亡倒计时罢了。
“唔。”身旁的方余甜难受地哼了哼,换了个姿势,往封栎这边凑,柔软顺滑的发丝搭在封栎指间。
摩挲着手中的头发,封栎心下有了决断。
方余甜又在梦里醒来,还是在那个小孩的视角里,这次小孩醒了,扶着墙一点点向前走。
这具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身上没有一处不在发送难受讯号,甚至因为伤口感染,现在还有些发烧,脑袋晕晕乎乎。
“她”走一步就要歇一步,冷汗不断冒出,摇摇欲坠的身体好像随时会倒下,方余甜不自觉为“她”紧张。
好想告诉“她”,别走了,走不到的。
但是“她”还是凭着这份毅力,走到了公路上,坐在公路旁边,“她”喘着大气休息。
方余甜感觉喉咙火辣辣地疼。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准备继续走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个女人温和的面庞,她看着“她”慈爱地询问道:“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爸妈呢?”
方余甜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不似表面温和,因为这个女人跟她那该死的养父一样,眼底都带着深沉的疯狂。
但是方余甜终究不能控制这具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摇头,扯着嘶哑的嗓子回答:“我走丢了。”
闻言,女人面上带上了悲伤的表情,眼里含泪,满是怜惜地看向“她”。
方余甜看了一眼,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小朋友,要不要阿姨帮你找爸爸妈妈?”
“她”显然是很有警惕心的小孩,没有立刻答应,但是看了几眼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和陌生的地标。
但如果不相信面前的女人,她根本不可能找不回去。
于是,“她”轻轻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那女人见状十分高兴,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车里凉快很多,“她”进来后感觉头晕的症状好了一些。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孩,女人眼里露出几分满意,方余甜看了很想报警。
“她”犹豫片刻,小声回应道:“封栎。”
方余甜顿时惊讶:“啊?什么?”
“我叫封栎。”
“她”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十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