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牧一边吐着槽一边低眉顺眼的给华庭行礼。他深深的感觉自己再这样玩一次都会被弄的整个人精分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华庭沉着脸发问。
我才想问你大半夜的不回自己的居所跑这里来做什么呢?总不会又……?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你造不造,现在这么怒刷存在感是要怎么样?舒牧简直是咬着牙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低沉很正常的说道:“正准备洗漱休息。”
你看我都要休息了你就离开吧,虽然……我知道你是个蛇精病,思维不能以常理度之。
舒牧焦急的想着,他的凝身可只能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就会变回灵体,到时候假如还是在华庭面前,那乐子就大了,一个上一秒还和你有说有笑的大活人下一刻就在你面前逐渐变的透明直至完全消失,这已经完全不是不科学的事了,这分明就是惊悚故事的现实版。
还好华庭没有说出什么要留宿的话来,他只是有些落寞的说了一句:“陪我走走吧。”月光下,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脆弱,然而他又不是一朵娇花,舒牧半点也不怜惜他。
但是舒牧很庆幸华庭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师云轻换回来了。他先是顺从的跟着师云轻走出了院子,又走了几分钟,这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匆向华庭告罪:“属下该死,夜晚湿气重,未曾考虑到教主的身体。请容我回去取一件外袍为教主披上。”
危陌尘在华庭面前一向沉默寡言,饶是华庭一直把危陌尘当成师清越的替身看待也清楚的知道危陌尘其实对他只有忠心,全无爱意,接触间每每行动僵硬。此时他却忽然对自己口吐关心之语,配上月光下危陌尘那张酷似师清越的脸,他明明知道这温柔来的如此虚假,却还是忍不住沉醉其中,就好像回到了二十余年前的少年时期,曾经那个人也像这样关心过他。
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舒牧可不管华庭此时是以怎样的心情点下的头,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终于有机会和师云轻换回来了,师云轻肯定已经趁着刚才短暂的间隙回到屋内,换回原本的衣物。
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屋内,舒牧果然看见了已经整好着装的师云轻,他立刻解除了凝身道具,示意师云轻随意拿上一件外衣跟他走。在路上,他把自己刚刚脱身的经过都说给师云轻听了,希望他可以完美的演下去。
没有人知道舒牧心中的痛,那可是“凝身”啊,他目前得到的最神秘的道具,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用掉了,本来他还想着这个说不定能作为一张底牌用在更需要的地方呢。自从简单的查看了使用方法,知道“凝身”可以完全伪装成另外一个人连气息都一模一样或者虚构出一张在这个世界完全不存在的只属于自己脸以后,舒牧就对这个道具报以最大的期待,希望他可以在关键的时刻救场,如今就这么在大战开始之前就用掉了,舒牧心滴血般的疼。
“从歌,使用‘移运’以后,华庭的运势不是会越来越差,而师云轻的运势会越来越好么?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意外?”舒牧苦哈哈的问从歌。
“这是一种大趋势,并不意味着小细节也会如此……而且这不是有你救场吗,现如今一切都进行的这么顺利,总体上气运还是倾向于师云轻的。”从歌想拍拍舒牧的肩好安慰他,可惜碍于身高这实在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他只能抱着舒牧的腿给了他一个看起来很滑稽的拥抱,“其实我觉得这样很好,对你们都是一个警醒,知道即使是在’移运’的加持下,也需要小心谨慎。”他说的严肃,虽然配着软软的小脸没有什么说服力的样子,但是舒牧还是认真听进去了。
师云轻在手上搭了一件外袍走近华庭,步履轻缓,面待关切。“让您久等了。”他一边带着歉意的说着,一边弯着身子动作轻柔的给华庭披上外衣,表现的毫无可以指摘之处。
原本在他离开期间已经平复了心绪,分清楚了师清越和危陌尘的华庭不自觉的又放松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不过是这一会儿,再回来的这个危陌尘比刚才更叫人感觉危险,也居然更让人战栗的想要靠近。
原本想要看着危陌尘怀念师清越的念头就淡了些,最后两个人就真的只是在后花园里走走停停,看了看月色。不仅是今晚的危陌尘奇怪,华庭也觉得自己今晚很奇怪,倘若是以前,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必然已经耐不住心中的妒火对危陌尘责备讥讽了。
没错,他每次看到危陌尘的时候都是心怀妒火,一想到这是师清越和别的女人共同的孩子,他就觉得嫉恨万分。那个人他从来都不曾亲近过,那个女人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被冠上师夫人的名号,还能陪伴他十年的时间,甚至为他孕育孩子。看着危陌尘的那张脸的时候他还能压制心头熊熊燃烧的妒火,然而一旦想起那个女人,他就忍不住要责备鞭打危陌尘一番,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华庭会觉得心中无比的快意。
然而今天晚上,他没有。即便没有特意的去压制,他的心中也没有燃起怒火。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温顺依旧的危陌尘,忽然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忽然过来找他是对还是错了。
一直藏在袖中的玉笛终究也没有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