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芙甚至在想是不是该给?昭昭加点艺术鉴赏的课,她和赵郁审美都还行,不能让昭昭的审美走了偏路。
不过娇芙还真如昭昭所料,她把守儿?喊了过来,询问昭昭自起来后的事,今早铁定有别?的事发生,结果守儿?的回答是小主子如往常。
娇芙没在守儿?这问到有用?的消息,她越发肯定昭昭有事在瞒着?她,而且现在还开始闭着?守儿?了,这小屁孩再瞒着?她,怕是忘了他是她生下来的了。
绿织望向皱着?眉头的娇芙,以为她在生气,开口宽慰娇芙,“小主子应该是不想让小姐担忧,小姐您别?怪小主子。”
“有秘密就证明长大了。”娇芙抬眸瞧了眼绿织,语气有些感慨,但是眼下让娇芙放开不管昭昭,她怕还是做不到。“你告诉昭昭院子里?的人,昭昭让他们?做的事,他们?去做就是,但是得多留意点,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报上来。”相府人员简单,没有后宅阴司,不代表没有人不动歪心思?,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比如趁小主子年龄小好拿捏,就哄着?小主子把自己留在身边,给?小主子灌输各种只有他亲近小主子的思?想,或者排挤小主子身边别?的下人,只留自己跟小主子最亲近。
娇芙就怕自己闪神让人钻了空子,不得不盯紧些,不过好在昭昭在别?的事上不瞒着?她。他瞧出月白与月朗有武功底子,特地跑过来跟娇芙讲明白,顺便让娇芙请了武师傅入门,让武师傅教月白和月朗武功。
只要孩子不藏坏心思?,肯上进钻研,娇芙自然不反对,哪怕昭昭不跟她提,等昭昭再长一两岁,她也是要请武师傅进府的,现在只是把时间提前,让武师傅先教月白和月朗而已?。
娇芙将原先定好的武师傅请入府,还在府里?多请了位大夫照顾孩子,就怕孩子练武磕着?碰着?,或者是出了汗着?凉,现在天?气又冷,很容易着?凉感冒。
尤其是小寒的节气一到,外?面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直接到腊八天?气都不见好。
腊八这日皇宫里?会赏下腊八粥,王令秋乃天?子近臣,身宰相之位,又得宣和帝宠信看中,宫里?要赏腊八粥,相府怎么也不会落下。
这是另外?一种恩宠。
当然,不止光是相府,这晚有头有脸的朝臣家,都得了皇宫里?赐下的腊八粥。娇芙不知?道别?人家得了赏赐心底作何感想,她是真的有些嫌弃,偏偏还不能表露,腊八粥从宫里?到宫外?,又送到这些大臣家,到了人手里?已?经只有微微的温度,再放一下子估计能成冰渣。
可是这是皇宫里?赏赐的,还不能随意处置,不仅要都喝完,还得感谢圣恩。要是换成人多的人家,腊八粥都不够分的,可相府就她、昭昭,还有她爹,分下来每人将近一碗。
几乎是凉透的腊八粥,娇芙不敢给?他们?两人吃,她给?昭昭和王令秋分了小碗底,自己留了大半。
娇芙屋内特地两置了小炉子,一只炉子旁放着?烧开的茶壶,炉子里?丢了烤栗子,另一只炉子里?则是熬了腊八粥,熬得腊八粥糯糯的,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响。
外?头风雪交加,屋内格外?温馨,还没有别?人打搅。
淑芳阁这边内室和外?间隔开,外?间并没有地龙,只能靠烧炉子取暖,所以每年冬天?娇芙会让张嬷嬷几人住暖阁那?边去,等年过完再让她们?搬回来。
至于娇芙为何不搬过去,那?自然是因为她睡久了认床,搬到暖阁住也就个把月,到时候还得再搬回自己房间。再说了她房里?烧地龙,和暖阁相比还要舒服,再者暖阁离她房间也就小段距离,只要她喊一声,就能将人喊过来,
娇芙算着?时间将腊八粥盛出来,放在炉子旁边不至于粥凉了,果不其然,等了才不过半柱香,她就听到窗户外?有响动。
她坐在炉火边剥着?栗子,并未有起身的打算,赵郁好不容易进房间,就见到灯下美人垂首剥栗子的场景,指尖在灯下犹如羊脂白玉,亮人眼的好看。
赵郁手触及到碗的边沿,温度放置的刚刚好,他拿起里?头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口直接入嘴里?,口腔里?顿时满是莲子红豆香,熟悉的味道。
等他吃了两三口突然反应过来,她竟然给?他留了吃食,“若我今日不来,这粥可不就浪费了?”
娇芙丢将火堆里?的栗子,用?钳子都捡出来,头都没抬地回道:“不浪费,小黄不挑食。”小黄是后门处哑婆养的狗。
赵郁:“……”他来来回回进了这么多趟相府,自然清楚相府各处,也知?道后门处有条狗,实际赵郁早看那?条狗不顺眼,那?只狗不管白日晚上都警醒得很,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警惕环顾四周,所以他进相府,从不翻后门那?边的墙。
等一小碗的腊八粥入肚,赵郁漱了口才躺上床,彼时娇芙正含了口香茶,满碟子的栗子光剥开,只摆在那?里?摆看,等躺在床上娇芙才开口讲正事:“年三十让昭昭去侯府陪老夫人吧,昭昭那?边我会跟他解释。”也就这时候她话才能说出口,倘若对方不答应,她也能装作睡着?缓解尴尬,若对方应允下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赵郁猛地坐起来,就算屋里?有地龙,可突然被?子突然被?带起,还是会有阵凉风钻进被?子里?,娇芙将被?子压在身下,试图彻底与赵郁将被?子一分为二?。
哪料到赵郁欺身压住娇芙,如孤狼般的眼睛深深地望向娇芙,在这种黑夜里?无端的瘆人,“怎么突然想把昭昭送侯府过年?没有谁要拆散你和昭昭,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娇芙原本舒散的眉间轻蹙,自己与赵郁的距离不过近在咫尺,甚至只要她稍微抬抬下巴,鼻尖就能撞到他,“没有人在我耳边刮风。”
外?面落的层层雪,折射着?月光透过窗户落到屋内,她抬眸能清晰瞧见赵郁俊容,只是此刻他脸色不大好,薄唇紧抿,似是已?经动怒,觉得她待他有所隐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孟郡主是我娘不错,可她既不喜我,也不愿意见我,即便如此我爹待我依旧,从来没有因此而嫌弃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不要我。可我爹找了孟郡主二?十几年,我能忍心看着?他一直左右为难?”
“过年也应该好好让他与孟郡主过个好好的团圆年,因为我的存在,他甚至都没有将孟郡主接相府,我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受着?这份好。”现在她爹会时不时出去,已?经不再让人知?会他,娇芙不用?想都知?道他去做甚,有关他和孟郡主的事她都不过问,提多了对谁都是伤害。
赵郁听见她这张嘴吧嗒吧嗒的讲,可现在又没法跟她说月夫人不是她娘,她爹也压根不想和月夫人扯上关系,可王令秋还想利用?月夫人找到真正的孟郡主,所以月夫人还要留着?,不能打草惊蛇。
娇芙还以为赵郁不同意,她顺道解释了番:“我让昭昭到侯府陪赵老夫人,却从不让昭昭去秦王府,是因何缘故,想来你应该知?道。”因为孟郡主讨厌她,也怕对方见了昭昭讨厌,孩子总是没有错的,娇芙拿昭昭当宝贝疼。孟郡主是她娘,她能听下孟郡主那?些话,却肯定舍不得孩子去听,所以就不去人跟前讨嫌。
赵郁心头压着?股气,他又不需要她的解释,她只管做她想做的,“便是没你那?碗腊八粥,你同我提的要求我也会答应。”还真以为她是念着?腊八节才给?他留粥,这是想拿一物换一物。
越想越气的赵郁转过身子躺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朝娇芙动气,两人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娇芙见他松口,没再继续往下说,闭了嘴睡觉。
只不过临近半夜,娇芙被?自己的胃突然疼醒,迷迷糊糊的摇了摇脑袋,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她拧着?眉头想撑过去,可忍着?愈发疼了,她忍不住闷哼出声,眼角凝了泪珠。
赵郁原先睡得正踏实,忽地察觉到身边的娇娇似哭非哭声音,他登时惊醒,下意识往娇娇望去,就见她蜷缩成团,双手摁着?自己的肚子,还在低头强撑着?疼。
“你怎么了?”
“没事儿?,胃病犯了而已?。”她从前四处流落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胃就已?经出了些问题,这些年来养的精细,才将这胃养回来,结果因为这碗腊八粥,算是回到最初的起点了。
“你还笑?!”赵郁声音肃然,“你喊丫鬟进来去请大夫。”
她忍着?绞痛,按住赵郁的手:“不能喊大夫。”她屋里?没地方能藏人,这一喊,他肯定藏不住。况且现在大家都睡着?了,大半夜的请大夫登门,铁定会将她爹和昭昭吵醒,她怕他们?这老的老、少的少,为了她起床折腾,再发烧着?凉,得不偿失。
“你就撑着?,死撑着?。”赵郁语气恶狠狠的,表情?简直犹如浓墨黑锅,可手掌却已?经覆盖在娇芙肚子上和腰间。
或许是因为赵郁习武的缘故,娇芙觉得赵郁的掌心,比起她的小手要暖和太多,温暖宽厚的手掌,似乎有源源不断热量传递给?她,让她的胃不至于那?么疼。
赵郁一手给?娇芙按摩,一手捋了捋娇芙额前碎发,“还疼的话就咬我,别?咬到自己舌头了。”
其实娇芙觉得自己的胃不怎么疼了,可听了赵郁的话,还是鬼使神差般的咬上他的肩头,隔着?白色中衣,狠狠地咬住赵郁。她离赵郁的脖颈动脉,只差一点点距离。
都说战场上下来的人警惕性极强,甚至有人靠近他们?,他们?的身体都会自动条件反射反击回去,哪怕别?人毫无恶意的靠近,有可能都会被?他们?伤害,但是眼下赵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她。赵郁被?娇芙咬住肩头,却是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揉了揉娇芙的脑袋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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